(拉里·本尼迪克特)在SpearLeeds,他们会从我的账户上扣除摔坏的电话的费用。他们从我的损益里面扣除(他笑起来)。这些年我已经好多了,但是我以前脾气很差。(拉里·本尼迪克特用免提给另一位朋友打电话。)我脾气很差吗?
(在对方回答之前,我们听到了近乎长达20秒的笑声)你是个不错的人,但是你也有阴暗的一面。
(拉里·本尼迪克特)有多阴暗呢?
(那位朋友)还是不说那么细了吧。这样说吧,你发疯的时候我可不愿意成为那个发泄对象。有多少电话都会在你的手里报废。 我知道你为马蒂·施瓦茨[2]工作过,那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在SpearLeeds工作。我做标普500指数,并且做得很好。马蒂·施瓦茨正准备从纽约搬到佛罗里达,然后就招我为他干活。我是从你的书《金融怪杰》中知道他的,觉得为他工作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我去找我的老板,皮特·凯洛格,告诉他马蒂邀请我去佛罗里达为他工作。皮特认识马蒂,就告诉我说:“你可以去试试,但是没人能和他一起工作很久。我可以给你停薪留职,如果你愿意还可以再回来。” 施瓦茨的员工在他那儿工作的时间都很短,不是他把人炒了就是雇员辞职了。拉里·本尼迪克特为施瓦茨工作了好几个月,可能是与之工作很久的员工之一。讽刺的是,我去拜访施瓦茨(上次采访之后我第一次见他,也是这一趟我采访了拉里·本尼迪克特),当我提到拉里·本尼迪克特,他有点儿抖。他对拉里·本尼迪克特的评论,我不会在这里复述,基本上都是负面评价。拉里·本尼迪克特对施瓦茨的描述也乏善可陈,虽然他称赞施瓦茨帮他支付了搬家的费用,也承认施瓦茨作为交易员确实很有两把刷子。 你从施瓦茨那儿学到了什么? 不要将损失摊平,不要过于激进,钱拿到手里才算赚了。 在你为施瓦茨短暂的工作之后,你做了什么? 我又回到了SpearLeeds。皮特·凯洛格警告过我不会在施瓦茨那里工作很久,他很喜欢我,愿意让我在南佛罗里达帮他和另一位合伙人开一个办事处。我们开办了一个由多个交易员在不同市场交易的办事处。我操作的是一个投资于全球宏观的投资组合,并且管理其他的交易员。 你为什么离开SpearLeeds呢? 在2000年,SpearLeeds被高盛收购了。高盛不愿意在佛罗里达开设办事处,让我回到纽约去。我喜欢在这里,一点儿都不想回到那个穿西装系领带的圈子里去。Schonfeld证券投资公司的史蒂文·舒恩菲尔德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让我帮他管理一个账户。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设立Banyan的。 你在“9·11”事件的时候,有什么感触? “9·11”对我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那天早晨我在高盛的经纪商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有一架飞机撞到了世贸中心的楼”,我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这不是件好事。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做空期货。 那个时候市场已经做空了吗? 那个时候还没有。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9·11”那天市场还很强势,撞机事件并没报道出来。屏幕上最初的消息是,有架小飞机撞了世贸中心。市场其实是走强的。那个时候,我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市场的上扬简直就是无理取闹,所以我卖了更多。 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市场是上涨的? 是的,我们可以去看看分时图。但是突然之间,又有一架飞机撞了世贸中心。股票市场还没开盘,但期货市场已经可以交易了。市场开始暴跌,我给经纪商打电话,告诉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得离开了,我要去学校接我的孩子,把我所有的品种都卖了。” 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我只是想去接我的孩子们。那些人在纽约控制飞机撞击纽约和华盛顿。 但是你在佛罗里达,他们能做什么呢,攻占棕榈滩吗? 我同意。但那个时候感觉太疯狂了,我只想和我的家人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在离开之前将所有的投资品种平仓呢? 我不想赚别人的苦难钱。我觉得持有那样的空头很不舒服。那天的交易我还是赚了很多钱,不过相比接下来那周开市的价格我赚的就微不足道了。当再开市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表现得爱国一些。在大家都在卖空的时候,我买入了股票和期货。非常快,我就损失了“9·11”那天赚的所有利润,甚至还多赔了一些。 你刚才说“9·11”事件给你上了重要的一课,这怎么理解? 我发现,在做交易的时候你不能感性化。这仅仅就是交易,与其他无关。在市场再次开市的时候做多就是一种情绪化的做法。 你是不是觉得开始时做多的行为,是由于“9·11”那天做空赚钱让你很内疚导致的呢? 可能吧。我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事实上,你只站在了一边,这对交易员来说可是致命伤。你知道的,在这场游戏里你必须保持中性。你的故事让我想起在《金融怪杰》那本书中,埃德·塞柯塔令人兴奋的描述:“每个人都从市场中得到他想要的。”如果套用你在“9·11”事件中的经历来说,你希望不要因为“9·11”那天做空赚钱而感到自责,于是在市场开盘后通过做多你又把钱还了回去,你实现了你的愿望。 你见过很多既在大厅里交易也在大厅外交易的交易员。他们经常会犯的错误是什么? 一个很大的错误是摊平损失。交易是很难的,但如果你能遵守准则也会很容易。人们输个精光是因为他们不遵守准则。 我第一次见拉里·本尼迪克特是在2010年年底。2011年7月我给他打电话要半年报。 这一年我做得特别糟糕。我们赔了3%,我的交易头寸越来越小。 哦,这倒是和你的风险准则一致。我猜幸亏你这么做了,要不然你的损失会更多。 这是必然的,但代客理财最困难的是,虽然我很有耐心,但客户并不会很有耐心。我的问题是,我想让每个人都开心。 我可以给你些建议:你应当为你自己交易,而不是你的客户。一旦你根据客户的喜好调整交易模式,你的交易就会出问题。我和很多交易员谈过,他们都犯过这类错误。 在读完这章之后,我发现有一个关键的问题,他回答的并不让我满意。2011年10月我又给拉里·本尼迪克特打电话,询问了一些问题。 我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在从一个失败的交易员到不停盈利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变化?你的转折点在哪儿? 我学着去关注市场之间是如何相互影响的。我做的是相关性交易,我现在也是这么做的。 你可以举几个例子来说明你是如何针对不同市场交易的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教我的孩子或者朋友我在做什么,这就好像是种本能。我不停地交易,这不是某一类交易模式甚至某几种独特的交易方法。我交替使用不同的市场关系,不会始终保持一定的交易模式。我对市场相关性是否管用十分敏感。有的交易在某个时间段管用,但在其他时间段就不管用了,我很适应这种情况。 一旦建了仓位,我就会立刻开始寻找最合适的对冲工具。比如我做多标普,然后就会在我的十个显示屏上寻找最合适的对冲工具。这可能是另外一个指数,或是卖出一个价内看涨期权,也可能是卖出一个价外看涨期权,或是买入债券(当它们负相关的时候),还有可能是持有欧元的一个与之相反的仓位。有时候,我不会用任何对冲工具,但是会设置一个止损点。 但是你如何判断哪一个可以最恰当地对冲风险呢? 通过观察市场动向。比如,现在标普是1227点,债券跌了一点儿,这告诉我标普应当守住这里,并且会反弹。如果我买了,它没涨,我就会买入债券来对冲。 为什么那会比直接平仓更好呢? 这就是相互关系的用处了。上次标普在1227点的时候,债券的价格是25个点,现在是20个点。通常情况下,债券跌的时候,标普会涨。所以,标普不会再跌了,要不然的话,就是债券会涨。我觉得我可以在这里买入标普并且买入债券,来获取收益。 现在你对标普是怎么看的? 我持悲观态度。 为什么呢? 因为我不认为欧洲的局势会以喜剧收场(这里指的是欧洲国家受到债务危机的影响),它们在不停地让市场寄期望于某些重大但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解决方法。但同样地,那并不是我做交易的思路。我不会做趋势性的交易。我并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的人,但在我一开始做交易的五年里,我的想法只是让我赔钱,所以我不得不将之束之高阁。我觉得市场还是会崩盘,但是我依然继续交易,我不会为此下赌注。 你今天的仓位是什么情况? 我差不多是净多头。 为什么你持悲观态度却是净多头呢? 我看涨是因为今天是期权到期日,在85%的情况下,期权在到期那天的早上是会涨的。这已经持续25年了。 我们可以回到标普和债券的那个例子吗? 好的,现在债券是20个点,标普的价格比0.75美元高一点儿。这差不多是债券价格3/32美元的样子,考虑到我的债券的仓位差不多是我的标普仓位的1/3。我可以赚取标普的利润,在债券价格向下3/32美元的地方设置止损,如果我没有被踢出场外,我就可以获得高于3/32美元的利润。最差也不过就是差不多持平,而如果债券上涨3/32美元,我就可以两边都赚钱,就是这么简单。我每天都做很多这样的交易。有的时候我的持仓量很大,有的时候又很小。仓位是大还是小,取决于我当月的交易结果和我们当年的损益情况。 你并不依赖于你的长期观点交易,那么你如何判断是看涨还是看空标普呢? 我试着观察当下任何市场认为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把美国和欧洲的金融股看得和欧洲市场一样重要,因为这些是当下主导市场的重要因素。我确信一年以后,我可能会观察完全不同的投资品种。一年前,我在看中国市场,而现在中国市场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这个线索现在不管用了。 你觉得为什么你成功了而很多其他的交易员失败了呢? 从我接触交易这行开始,我见到过相当多的交易员最后以自杀或无家可归收场。他们所共有的一个特征是他们都有赌徒的思维。当他们赔钱的时候,他们总想着孤注一掷。我很早就知道不能那么做,这是一个要去经营的事业,这也是我正在做的。每天我都做几百笔交易,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收益。如果你去看我的日收益表,你会发现只有很少的时候我的账户会出现大额收益。 拉里·本尼迪克特的交易方法的精髓在于,他在观察一个市场的价格变动时,会同时关注其他市场的价格变动,而不是分开来看。市场之间是相关联的,但是这些相关性有的时候会随时间发生巨大的变化。有的时候标普和债券的价格变动方向是一致的,而有的时候却是相反的。有的时候标普会随着原油价格的变动而变动,而有的时候股票市场又与原油价格毫无关系。拉里·本尼迪克特热衷于观察这种市场内部的相互关系,他观察的不止是日线之间的关系,还有分钟线之间的关系。在任意一个时间点,市场上的价格波动都可能会很大程度地影响(正向或反向的)其他某个或某几个市场的价格波动。 弄懂当前市场间的相互关系仅仅是个开始。当一个与之相关的市场价格发生变动时,并没有什么交易手册告诉你该如何交易。有时候,产生的影响是种滞后效应,而有时候,市场无法像预期的一样做出反应可能意味着市场内部关系的强化或弱化。拉里·本尼迪克特通常在两个相互影响的市场进行交易。如果两个市场之间正相关,他可能会做空看起来已经价格偏高的市场产品,并在相关联的市场做多来对冲。这种配对的多空头寸买卖的时机不一定会同时发生,这要根据每个市场产品的当前价位与预期价格的位置来定。简而言之,拉里·本尼迪克特将市场相关性作为一个关键因素来考虑只是一个开始。真正交易的选择和实施是很灵活的,依赖于多重考虑及过去的经验。整个过程都是人为的,而不是有章可循的。 对交易员有用的一课是,其他市场的价格变动包含着有用信息——拉里·本尼迪克特的交易记录在这方面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明。然而,如何使用这类信息,就要依靠每个交易员自身的观察和交易风格来发展了。给交易员的忠告是,如何利用已知的市场间的关系并且判断这类观察结果是否能触发有用的交易思路。 拉里·本尼迪克特的交易模式就像个极端的风险控制主义者。他的风险管理有两个关键要素。第一,他在损失进一步扩大之前,就将投资组合的风险设定在一个非常小的固定范围(2%~2.5%)。第二,当这个很小的最大回撤被触发,他会降低自己交易的头寸,直到他又开始赚钱。2.5%的投资组合风险水平可能对于很多交易员来说都过于苛刻了,但是事前设定止损点能很大程度地降低风险敞口,这个概念是可以被广泛应用的。同样地,当交易做得不好的时候降低头寸——拉里·本尼迪克特风险管理方法中不变的因素,对很多人为操作的交易员而言,是很明智的选择(然而对系统交易员而言,损失之后降低头寸可能并不是控制仓位最好的时机)。拉里·本尼迪克特所贯彻的这种严苛的风险控制对大部分交易员来说都很困难,这就像让那些想减肥的人采取“最佳科学饮食减肥法”一样,但这肯定可以有效地减少巨额损失。 马克·罗萨诺在Banyan实习时管理过一个很小的投资组合,他回忆拉里·本尼迪克特对风险管理的痴迷时说道:“拉里·本尼迪克特推行的最大准则是:你不是一个交易员,你是一个风险管理者。”他复述拉里·本尼迪克特对风险控制的建议:“不要一直待在赔钱的仓位上,而只是因为你觉得它会涨回来。降低损失,接受损失并且远离它。一个交易员做得最差劲的事情就是不知所措。你应当知道,在任何情况下你该如何做。你如何才能不赔钱只赚钱呢?你如何摆脱失败的投资?你如何才能保持不从赚钱变成赔钱呢?” 交易应当不断地被各种机会所激励。交易员应当谨慎对待对金钱的贪婪。在2010年年底,拉里·本尼迪克特不停地强迫自己达到最低年收益率。通过交易平时他根本不会碰的擦边球,他只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远。 [1]做空跨式交易同时包含卖空看涨期权和看空期权。它会在市场价格维持在一定区间时赚钱(全部或部分来自卖出期权的溢价)。实际上,它是在赌市场不会有大的波动。相反,如果市场在任意方向上有了大的波动,做空跨式交易就会赔很多钱。它的最大收益被限定为所收的期权费;而最大损失几乎没有限制,而且如果价格有大幅的变化,那损失将成指数式增长。 [2]马蒂·施瓦茨是《金融怪杰》(纽约:纽约金融协会,1989)一书中采访的交易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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