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写作童话小说以来,罗尔德·达尔的创作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进入高峰期,尤其以激进的狂欢化童话叙事作品而独树一帜,成为最受当代儿童读者欢迎,同时也最受一些批评家非议的儿童幻想文学作家。
罗尔德·达尔(RoaldDahl,1916—1990)祖籍挪威,父母于19世纪80年代由挪威迁至英国威尔士的卡迪夫。达尔本人出生在卡迪夫的兰达夫地区。尽管达尔的父亲在达尔3岁时因病去世,但他生前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在英国接受教育,达尔的母亲尽力实现了丈夫的愿望。达尔的童年还是温馨愉快的,这使他对家庭生活充满怀念,他日后的童话小说《了不起的狐狸爸爸》就通过狐狸一家六口之间的亲情表露出作者对理想家庭的信念和信任。然而达尔在兰达夫天主教学校就读以及转到一所寄宿学校就读的经历却给他留下了不少铭刻终生的不愉快的记忆。这些记忆体现在他日后创作的幻想小说中,尤其在《玛蒂尔达》中得到极其夸张的艺术再现。在德比郡的莱普顿公学完成学业后,达尔没有继续接受高等教育。1934年7月,他加入了伦敦的壳牌石油公司,随后作为公司的雇员被派往非洲的坦桑尼亚任职。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达尔加入了英国皇家空军,被分派到皇家空军第80中队服役。1942年,达尔被任命为英国驻美国大使馆的空军副武官,前往华盛顿任职。在此期间,应作家C.S.福雷斯特(C.S.Forester)的约稿,达尔写出了自己的第一篇作品《在利比亚中弹坠机》(ShotdownoverLibya)。战后,达尔在美国《纽约人》杂志上发表了不少有特色的短篇小说,受到评论家的好评。他的侦探小说曾三次获得“爱伦·坡奖”。结婚成家后,达尔成为4个孩子的爸爸,每天晚上在孩子们入睡前讲故事又成为他涉足儿童文学创作的开端。达尔的重要童话小说包括《詹姆斯与大仙桃》(JamesandtheGiantPeach,1964)、《查理和巧克力工厂》(CharlieandtheChocolateFactory,1966)、《魔法手指》(TheMagicFinger,1970)、《了不起的狐狸爸爸》(FantasticMrFox,1973)、《查理和大玻璃升降机》(CharlieandtheGreatGlassElevator,1975)、《查理与巧克力工厂(续集)》、《蠢特夫妇》(TheTwits,1981)、《小乔治的神奇魔药》(George’sMar-velousMedicine,1982)、《好心眼的巨人》(TheBFG,1983)、《女巫》(TheWitches,1985)、《长颈鹿、小鹈儿和我》(TheGiraffeandthePellyandMe,1988)、《玛蒂尔达》(Matilda,1989)。1990年11月23日,为儿童和青少年笔耕了几十年的罗尔德·达尔在家中因病去世,永远停止了写作,享年74岁,被安葬于所属教区的墓地。为了纪念这位杰出的儿童幻想文学作家,人们在白金汉郡的博物馆内设立了罗尔德·达尔儿童画廊。
从总体上看,达尔在儿童幻想小说创作中奉行的是一种“恐怖美学”,他的童话小说是一种极度张扬的“狂欢化”的童话叙事。换言之,作者在当代英国社会背景下把传统童话中小人物和弱者反抗强者的冲突推进到极度夸张的程度。
《詹姆斯与大仙桃》讲述的是“灰姑娘”式的小男孩詹姆斯如何通过神奇的方式而改变了自己凄惨的命运。小詹姆斯在4岁时成了孤儿,随后遭受两个可恶的姨妈的折磨,度日如年。有一天,受尽坏姨妈压迫的小男孩在劳动时与一个神秘的糟老头不期而遇,老人送给詹姆斯一件具有魔力的礼物,那东西落在山坡上的桃树下面,原本已干枯的桃树枝上居然长出一只大桃,而且越长越大,变成小山一般的大仙桃。小詹姆斯爬进了这个巨大的桃子,在里面见到一群被魔法变大的动物朋友,分别是蜈蚣、蚯蚓、蚱蜢、萤火虫、蜘蛛姑娘、瓢虫、蚕儿。经过一番惊险、曲折而充满童趣的飞行历险,小詹姆斯和他的动物朋友们终于抵达了纽约,并在那里开始了新的生活。 《魔法手指》以第一人称自述的形式讲述一个8岁小女孩如何用自己的特异功能惩罚为取乐而肆意射杀动物的革利鸽夫妇一家。这个小女孩的身体具有一种特异功能,每当她愤怒到极点时,她就会感到浑身发热,特异功能就被激发出来,这时她的手指就像带电似的充满能量,变成“魔法手指”。当她看到革利鸽先生和他的两个孩子从树林里走出来,扛着一只被射杀的幼鹿,不由得怒上心头,当即对他们施展了魔法手指。结果可想而知,革利鸽先生一家四口全都长出了翅膀,变成了野鸭子。在经历了风餐露宿、筑巢搭窝、风雨飘摇、辛苦觅食、担惊受怕的磨难之后——尤其是当四只野鸭子举着枪朝他们瞄准,准备将他们射杀之时——革利鸽先生一家四口终于大彻大悟,洗心革面,从此再也不射杀动物和飞禽了。 《了不起的狐狸爸爸》讲述狐狸先生为了自己一家六口的生计,以及后来为了维护一家人的生命安全而与三个贪婪凶残的农场主进行斗智斗勇之殊死较量的故事。一开始,狐狸先生为了养家糊口,每晚从三个既非常富有,又非常吝啬的农场主的领地里偷走一两只家禽。三个农场主气急败坏,决定将狐狸一家斩草除根。他们让人拿来铁锹等工具,对着狐狸一家居住的洞穴深处挖去。在没有得逞的情况下,农场主调来了大型挖掘机,用机械铲排山倒海似的挖掘起来,狐狸一家则用自己的爪子与挖掘机的机械铲之间展开了一场殊死比赛。天黑以后,挖掘机停了下来,三个农场主发誓不达到目的绝不收兵。被困在地洞深处的狐狸一家忍饥挨饿,坚持了三天。最后,狐狸爸爸想出了一个主意。他带着四只小狐狸鼓起最后的劲头朝着农场主博吉斯的鸡舍方向掘进,终于成功地进入其中,在那里抓走了几只肥母鸡。接下来,他们又分别掘进到另外两个农场主的鸭舍和地下库房,拿到了他们急需的食物。于是他们邀请在途中遇到的獾和其他受到骚扰的穴居动物们,到狐狸太太精心准备的宴会上大饱口福。就在他们在地下深处举行盛大宴会之际,那三个农场主还冒着瓢泼大雨苦苦地守候在地面洞穴的入口处,并且发誓要永远坚守下去。 《小乔治的神奇魔药》讲述八岁的小男孩乔治与性情古怪、刁钻自私的姥姥之间的碰撞和较量。乔治给每天定时喝药的姥姥配制了一种“魔药”,其用料包括臭虫、跳蚤、蜗牛、蜥蜴、大黄蜂的毒刺,等等,再添加上百种其他能找到的任何臭气冲天的东西,把它们放在大锅里煮成杂烩。“魔药”熬好了,小乔治将它灌进了姥姥的药瓶里。在吞下了一汤勺“魔药”之后,被称为“老妖婆”的姥姥的身体发生了巨变,随即越长越高,一直穿透了房顶!《好心眼的巨人》采用传统童话题材讲述了发生在当代英国的为民除害的故事。小女孩苏菲在夜里无意间看到街上有一个巨人正在把什么东西吹进那些卧室的窗户;这时巨人也发现了小女孩。幸运的是,这是一个善良的巨人,能够捕捉飘浮在空中的来自梦乡的美梦,把它们收集起来,装在瓶里,然后用一根管子把它们吹到孩子们的卧室里,使他们甜蜜入睡。善良巨人与小女孩苏菲成为朋友。为了制止其他巨人继续残害人类,尤其是制止他们吞吃儿童的罪恶行径,苏菲和善良巨人共同商定了行动计划:通过梦境让英国女王了解邪恶巨人犯下的滔天罪行,促使女王采取行动。梦醒之后,女王当即召见了善良巨人,了解了本地区面临的严重情况。随后女王马上召集陆军首脑和空军首脑开会,向他俩下达了捕捉坏巨人的行动命令。军队动用了大型直升机,士兵们用粗缆绳把正在酣睡的坏巨人捆住,挂在直升机下面,分别把那些高达50英尺的巨人带回了伦敦,抛入一个事先用国内所有的挖土机挖掘出来的一个让巨人无法逃脱的巨大的深坑。事后,女王下令在王宫附近的温莎公园修建了一座巨宅,供善良巨人居住,同时在巨宅旁边建造了一座漂亮的小房子让苏菲居住。考虑到这个善良巨人的特长,女王还封他为皇家吹梦大臣。 《玛蒂尔达》呈现的是一个神童小女孩与荒谬强势的成人世界的对立和冲突。主人公玛蒂尔达聪慧过人,三岁就可以无师自通地阅读家中的报纸杂志,四岁便开始在社区的公共图书馆里借阅各种文学名著。此外,在数学计算方面玛蒂尔达也是天赋过人,能力超强。然而这个神童小女孩的父母却愚昧无知,庸俗势利,不仅对她漠不关心,还时常对她讽刺挖苦,甚至恶语相加。玛蒂尔达的父亲是个倒卖旧汽车的商人,不过他干的却是欺诈买主,非法牟利的勾当。五岁半上小学后,玛蒂尔达遭遇了粗暴狠毒的校长特朗奇布尔小姐的虐待,学校里所有的学生都受到她的肆意欺凌和虐待。不过,玛蒂尔达所在班级的任课老师亨尼小姐善良可爱,是阴霾中的一缕阳光。聪慧早熟的玛蒂尔达凭借超凡的智力赢得了亨尼小姐的由衷赞赏,两人成为相互沟通理解的忘年交。听了亨尼小姐对自己身世的讲述,玛蒂尔达明白了发生在亨尼小姐家中的变故:校长特朗奇布尔小姐是亨尼小姐的姨妈,而且正是她害死了亨尼小姐的父亲,藏匿了他的遗嘱,继而霸占了亨尼小姐父亲的房子和其他遗产。随后玛蒂尔达决定通过自己从意念中产生的特异功能来挑战暴君校长,为亨尼小姐主持公道。她假扮亨尼小姐已故父亲的鬼魂,通过目光施展意念功能,在远处遥控一截粉笔,以亨尼小姐父亲的口气在教室的黑板上向特朗奇布尔发出警告:“阿加莎,我是马格纳斯,我是马格纳斯!把我的珍妮的房子还给她。如果你不听,我一定要来杀死你,就像你当时杀死我一样!”惊恐万分的特朗奇布尔小姐猛然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后来,暴君校长悄然消失了,亨尼小姐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玛蒂尔达的父亲由于欺诈行为暴露,要赶在警察上门之前逃往国外。就在他们慌慌张张地往汽车上装载行李物品时,不愿意跟着父母出逃的玛蒂尔达恳请让亨尼小姐做她的监护人。一直把她看作累赘的父母毫不犹豫地同意了玛蒂尔达的请求。 《女巫》讲述的是小男孩与女巫大王之间的冲突和对决。小男孩的父母突然亡故,他只能与姥姥住在一起,相依为命。作为铺垫,作者首先通过姥姥之口揭示了潜伏在社会中的女巫们的可恶和可怕。接着,看似普通寻常、实际阴险毒辣的女巫果真出现了。由于姥姥不久前得了肺炎,小男孩便与姥姥到英国著名的海滨城市伯恩茅斯去度假,住进一家当地旅馆。此时,世界女巫大王和所有英国各地的女巫也来到这里参加一年一度的秘密年会。这位女巫大王的计划通过慢性变鼠魔药将全英国的孩子变成一只只小老鼠。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女巫大王和来自英国各地的女巫们居然以“防止虐待儿童皇家协会”的名义入住了这家宾馆。小男孩无意间闯入了女巫们在旅馆里预定的会议厅,目睹了女巫们召开的秘密年会的整个过程。就在女巫大会即将结束之际,一个女巫嗅出了小男孩的气味,在场的女巫疯狂地扑上前来,抓住了小男孩并强行给他灌下“慢性变鼠药”,女巫大王将他变成一只小老鼠。在经过一阵痛彻心骨的剧痛之后,小男孩发现自己身体变小了,全身长满了老鼠毛,“鼻子离地面只有1英寸,一双毛茸茸的小前爪放在地板上”。然而这一变形也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特殊优势:可以让他像闪电一般飞奔而去,速度惊人!这迅疾的躲闪速度也使他逃脱了女巫们的追捕。而且,他不仅保持着人类的心智,而且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开口说话,这也让他感到非常快活。为了拯救全英国的儿童,拯救世界,他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女巫大王自己炮制的“变鼠药”把女巫们变成老鼠。他潜入女巫大王的房间,偷走了一瓶“变鼠药”,又偷出一瓶“86号配方慢性变鼠药”,足以让所有汇聚在此地的女巫统统变成老鼠。接下来,“老鼠人”按照事先制订的计划潜入这家旅馆的餐厅厨房,往女巫们即将享用的菜汤锅里倾倒了一满瓶的“变鼠药”。结果可想而知,包括女巫大王在内的所有女巫都变成了小棕鼠,四散而去,再也无法祸害儿童了。已无法恢复原身的小男孩和姥姥一起返回了挪威,准备潜入位于挪威一座城堡中的新女巫大王的秘密总部,用变鼠药把所有的女巫变成老鼠,然后再把猫群放进城堡,把变成老鼠的女巫全部吃掉。 在达尔创作的主要童话小说中,儿童与成人世界的对立和冲突构成了故事发展的重要动因。在特定意义上,达尔的狂欢化童话叙事是对于“童年的反抗”这一主题的重要拓展。从传统童话到现当代童话小说的演进过程中,刘易斯·卡罗尔的“爱丽丝”故事标志着一个里程碑的出现;而从维多利亚时代的小女孩爱丽丝到当代英国的神童小女孩玛蒂尔达,小人物反抗命运以及弱者战胜强者的童话主题获得了新的阐释和发展。 与卡罗尔的颠覆性“爱丽丝”小说相比,达尔的当代童话叙事呈现的是狂欢化的“童年的反抗”,具有更加激进、更加生活化和更贴近社会现实的特征。达尔童话小说的背景几乎都设置在当代英国社会,无论是主人公的生存困境,还是坏心眼的成人对儿童的压制和迫害,等等,都具有非常写实的特点。就此而言,达尔基本上承袭了狄更斯式的“苦难童年叙事”的文学写实传统。不同的是,作者在写实性的背景下采用了童话幻想艺术进行讲述,即通过写实主义的手法描写少年儿童与成人世界的异乎寻常的对立和冲突,用极度夸张的方式叙述现实世界中的“童年的反抗与狂欢”。首先,在达尔的童话叙事中,众多成人形象都是扭曲夸张的,大多成为被讽刺和抨击的负面形象。如在《詹姆斯与大仙桃》中,那两个压榨和迫害幼小孤儿詹姆斯的可恶的“海绵团”姨妈和“大头钉”姨妈,一胖一瘦,都可恶可憎,既自私,又懒惰,而且性情残暴,对小詹姆斯非打即骂;在《小乔治的神奇魔药》中,那个自私自利、阴险恶毒的姥姥不仅性情阴阳怪气,而且总是挖空心思地折磨小男孩乔治;在《玛蒂尔达》中,小女孩的父母不仅愚昧无知,庸俗势利,而且卑鄙无耻,唯利是图,公然以欺诈性的手段非法牟利;那位小学校长特朗奇布尔小姐对学生滥施暴力,非打即骂,邪恶凶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她本人对于儿童的仇恨更是溢于言表,动辄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学生,什么“丑痈、小脓包、毒脓包、黑手党、恶棍、海盗、土匪、毒蛇”等等,无所不用其极。《蠢特夫妇》中的蠢特夫妇不仅相貌丑陋,肮脏邋遢,而且性情卑劣,寡廉鲜耻,甚至夫妻之间也包藏祸心,尔虞我诈。蠢特夫妇生活中的唯一乐事就是捉弄他人,幸灾乐祸,结果作恶多端,反遭报复。在《魔法手指》中,那位担任教师的温特夫人不讲斯文,异常乖戾,对小女孩动辄大骂:“愚蠢的小姑娘!”而当小女孩答对了问题,则破口怒骂,或者干脆罚站:“站在墙角那里!”在《了不起的狐狸爸爸》中,那三个农场主博吉斯、邦斯和比恩虽然极为富有,却最为吝啬,而且极度凶残;在《女巫》中,女巫大王成为痛恨儿童的最典型的代表,她居然要一年一度召开各国的女巫大会,布置消灭该国所有儿童的行动。在书中描述的英国女巫大会上,儿童被辱骂为臭气扑鼻的“狗屎”,而女巫大王宣布要用“慢性变鼠药”把全英国的儿童都变成老鼠,因为这样会使他们更加遭罪,对于女巫也显得更加刺激。如此描写足以把以女巫为代表的恶势力与儿童之间的对立和冲突推向狂欢化的顶点。 正是由于作者呈现了如此强大的成人世界的邪恶力量,童年的反抗与狂欢才愈发具有戏剧性和张力感了。在达尔的童话世界里,童年的反抗和狂欢是通过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方式进行的。在传统童话故事中,作为弱者的主人公往往通过魔法战胜强敌,改变命运;在达尔的童年的反抗故事中,传统魔法因素通过诸如人体特异功能和化学药剂等手段得到新的拓展。这些现代化的魔法因素使达尔作品中的儿童主人公拥有了现代化的反抗条件——主人公(小女孩玛蒂尔达)在义愤填膺之际由意念引发的人体特异功能,以及主人公(小男孩乔治)在决心奋起还击时即兴配制的具有神奇效果的“化学药剂”。如果说《詹姆斯与大仙桃》和《查理和巧克力工厂》等作品还带有通过传统魔法与奇异经历等来摆脱困境的较浓厚的传统因素;如果说《了不起的狐狸爸爸》等通过作为主人公的狐狸先生运用智谋而战胜贪婪凶残的农场主;那么在《魔法手指》和《玛蒂尔达》中,作为主人公的小女孩都是通过人体特异功能而出奇制胜,从而得以完成与邪恶成人较量和对决之使命。而在《小乔治的神奇魔药》和《女巫》中,化学药剂的神奇功能成为当代社会的新魔法。虽然女巫大王用特别配制的药剂将小男孩变成了小老鼠,但小男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用药剂把女巫大王和其他女巫们变成了老鼠,从而粉碎了邪恶女巫大王策划实施的惊天大阴谋。 达尔的童话小说打破了以往的儿童文学叙事传统的诸多禁忌,着力表现当代儿童与压制性的成人世界的激烈对抗,而且在作品里直接呈现暴力和血腥行为(包括女巫的暴虐行为以及在对抗中施加于女巫的行为等),而这正是作者受到不少评论家批评的原因之一。从现当代英国童话小说创作的语境看,从卡罗尔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小女孩爱丽丝到达尔的当代神童小女孩玛蒂尔达,童年对成人权威的反抗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童年的反抗与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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