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无论在什么地方,改善几乎都被解释为节省成本。大家把力量都集中在降低营运费用上,仿佛这是最重要的指标。”
“还不止如此。”唐纳凡插嘴,“最重要的是,在我们工厂里,我们改成把有效产出看成最重要的衡量指标。对我们而言,改善的意思不是节省成本,而是增加有效产出。”
“你说得对。”史黛西附议,“整个瓶颈的概念都不是为了降低营运费用,而是着眼于提高有效产出。”
“你想告诉我们的是,”我慢慢的说,一面消化他们的话,“我们已经改变了这几件事情的重要度。” 刘梧说:“正是如此。过去成本最重要,其次是有效产出,存货远远落在第三位。”他微笑着补充:“甚至严重到存货会被当作资产。在我们的新尺规上,就完全不同了。有效产出最重要,然后就是存货,因为存货会影响有效产出,最后才是营运费用。而我们的数据显然也支持这个理论。”刘梧把证据拿出来,“有效产出和存货都改变了几十个百分点,而营运费用只下降了不到两个百分点。” 我说:“这是很重要的一课,你的意思是,我们已经从‘成本的世界’跨入了‘有效产出的世界’。” 沉默了几分钟以后,我接着说:“你们知道吗,这下子又挑起了另外一个问题。改变不同衡量指标的重要性,从一个世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毫无疑问都代表了文化的转变。大家面对现实吧,这正是我们必须经历的改变,企业文化的转变。但是,我们要怎么样让整个事业部经历同样的文化转变呢?” 我去倒杯咖啡,唐纳凡和我一起。“罗哥,你知道吗,我们还是漏掉了什么。我觉得我们所采用的方式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从来没有宣布任何改善计划,改善措施完全是因应需要而产生。不知怎么的,对我们来说,下一步该怎么走,似乎一直都很明显。” “我猜也是如此。” 我们花了好一段时间,一项项列出我们采取了的行动,并且逐项检验每个行动是否符合我们的新尺规。唐纳凡一直沉默不语,后来突然跳了起来。 “我逮到这混蛋了!我想到了!”他大声嚷嚷。 他走到白板前面,抓起一枝马克笔,在“改善”这两个字旁边重重画了个圆圈。他连珠炮似的大喊,“持续改善的流程。刘梧对衡量指标的执着逼迫我们专注于‘改善’两个字上。难道你们不明白,真正的混蛋其实是‘流程’两个字?”他在“流程”这两个字旁边画了好几个圆圈。 “假如刘梧对衡量指标很执着,那么你一定是对流程很执着了。”我有一点被激怒了,“希望你的执着和他的一样有用。” “当然啦,老板。我知道我们因应问题的方式不一样,而不只是衡量尺度不同而已。”他回座位的时候,还乐得很。 “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啊?”史黛西柔声的问。 “你还不懂吗?”唐纳凡惊讶的问。 “我们也不懂。”我们都面露困惑之色。 他看看每一个人,发现我们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他问:“什么是流程?我们都晓得,流程就是我们依序遵循的一系列步骤,对不对?” “对……” “那么,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我们应该遵循哪个流程?在我们‘持续改善的流程’中,我们遵循了哪个流程?你们认为推动好几个改善计划算是一个流程吗?我们并没有真的进行了什么改善计划,我们所做的只是跟着一个流程走,事实就是这样。” “他说得对。”刘梧静静的说。 我站起来,和唐纳凡握握手。每个人都向他微笑。 然后刘梧问:“那么,我们遵循了什么样的流程呢?” 唐纳凡没有马上回答,最后他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绝对是跟着一个流程走。” 为了避免他太过于尴尬,我很快接腔:“我们可以把它找出来,既然我们一直照着做,要把它找出来应该不会太难。大家一起想想看,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大家还来不及回答,雷夫就说:“你们知道吗,这两件事之间其实是相关的。” “哪两件事?” “在罗哥所谓的‘成本的世界’里,我们最关心的是成本问题。处处都要耗费成本,每件东西都会让我们花钱。我们过去一直把这个复杂的组织看成很多个环,而控制每个环都很重要。” “能不能请你直接把话说明白?”唐纳凡不耐烦的说。 “让他说完。”史黛西也没好气的说。 雷夫不管他们,继续冷静的分析:“假如我们根据环链(chain)的重量,来衡量环链,每个环都变得很重要。当然,假如每个环都很不一样,那么我们就会应用20/80的巴莱多原 理(Paretoprinciple)——百分之二十的因素造成了百分之八十的结果。仅仅拿我们都很熟悉的巴莱多原理这个事实来看,刘梧说得对,我们都身在‘成本的世界’中。” 史黛西用手压住唐纳凡,防止他打岔。 雷夫接着说:“我们都了解,改变衡量尺规的重要。因此我们选择有效产出作为最重要的衡量指标。我们从哪里得到有效产出呢?从每个环上头吗?不是,只有在所有制程的最末端,才会得到有效产出。唐纳凡,你看,最重要的是有效产出,就好像从考虑环链的重量转变为考虑它的强度一样。” “我还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这是唐纳凡的反应。 雷夫不肯罢手。“什么东西决定了环链的强度?”他问唐纳凡。 “最弱的一环,聪明人。” “那么,假如你想要改善环链的强度,你首先应该做什么事情?” “找到最弱的一环,指出瓶颈的所在!”唐纳凡拍拍他的背。“答案就在这里!真聪明!”他又拍拍他的背。 雷夫被拍得弯下了腰,不过他眉飞色舞,我们也一样。 之后的工作,就很简单了,和先前相比,问题变得简单许多。我们没多久就把流程清楚的写在白板上: 步骤一:找出系统的瓶颈。 (毕竟我们当初辨认出热处理锅炉和NCX—10是工厂的瓶颈,并不是太困难。 步骤二:决定如何挖尽瓶颈的潜能。 (这部分很有趣。例如,机器不应该在午餐时间休息等等。) 步骤三:其他的一切配合上述决定。 (确定每件事都能配合制约因素的节奏,例如红色和绿色标签等等。) 步骤四:把瓶颈松绑。 (把旧机器找回来,回复不那么“有效”的旧生产线…… 步骤五:假如步骤四打破了原有的瓶颈,那么就回到步骤一。 我看着白板,就这么简单,纯粹只是普通常识而已。我再度怀疑,我们过去怎么一直都看不明白,这时候史黛西开口了。“唐纳凡说得对,我们当然是跟着这个流程走,而且我们重复了不只一次,甚至我们必须处理的瓶颈本质亦已经改变了。” “你说的‘瓶颈的本质’是什么意思?”我问。 她说:“我是指重大的改变,例如瓶颈从机器骤然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东西,比如变成了需求不足的市场。每次我们经过了这五个步骤的循环时,瓶颈的本质都改变了。瓶颈起先是热处理锅炉和NCX-IO机器,然后就变成了材料发配系统——还记得上次钟纳在这里的时候,情况如何吗?接着市场变成了瓶颈,我恐怕很快瓶颈又会回到生产线。” “你说得对。不过,称呼市场需求或材料发配系统为瓶颈,好像有点奇怪,我们何不把它改称为……”我说。 “制约因素(constraint)?”史黛西提议。 我们修改了白板上的用词,然后就坐在那儿欣赏我们的杰作。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继续维持这么高昂的士气?”我问茱莉。 “永远不满足,嗯?”然后她以充满感情的声音对我说,“罗哥,为什么你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呢?难道对你来说,一天发展出五个步骤,成就还不够大吗?” “当然足够了,还不只足够而已,能找到每个人都在寻找的流程,晓得怎么样有系统的追求持续的改善,这是很大的成就。但是茱莉,我谈的是别的事情。我们怎么样才能继续快速的改革工厂?” “出了什么问题?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很顺利呀!” 我叹了口气。“也不尽然。我不可再积极争取订单了,因为我们很害怕额外的销售量会制造出更多的瓶颈,而让我们重新陷入赶工的噩梦中。另一方面,我没有办法要求公司让我增聘人手或购买机器,因为目前的财务状况显示我们还没有能力这样做。” “瞧我这没有耐性的老公!”她大笑,“你好像也只有坚持到底,等到工厂赚了足够的钱,可以进行更多的投资再说。不管怎么样,亲爱的,很快就要换唐纳凡来为这些问题头痛了。差不多也该是换其他人操心的时候了。” “也许你说得对。”话虽这么说,我仍然不是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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