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普遍相信,大型企业无法进行创新,但这种看法完全是错误的:默克公司、花旗银行和3M公司就是三个具有高度创新精神的巨型公司的例子。但有一点是正确的,那就是一家公司,无论大小,要进行成功的创新,就必须采用不同于一般“经营良好”企业的运作方法。
创新型公司知道,创新总是从设想开始的。设想就像是婴孩——刚诞生时弱小、不成熟,还没有定型。它们是一种前景,而不是现在的果实。在创新型企业里,管理者不会说:“这是个愚蠢透顶的想法。”相反他们会问:“该怎么做才能把这个萌芽的、不完整的念头变得有意义,让它切实可行,成为我们的机会呢?”
创新型公司还知道,绝大多数设想不会变得有意义。创新设想就像是青蛙生出的卵:孵化一千个,可只有一两个能长大成熟。因此,创新型组织的管理者会要求提出设想的人,仔细思考该做哪些工作,才能使设想变成一种产品、一个流程、一项业务或一门技术。他们会问:“在公司采纳你的设想之前,我们必须做哪些工作,必须认识并学习些什么呢?”
这些管理者知道,把一个小小的念头变为成功的现实,和实现一项重大创新同样困难,同样充满风险。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在产品或技术方面进行“改进”或“修正”,而在于创造一项新的业务。而且他们知道,“创新”不是科学家或技术人员的用语,它是企业家的用语。 因为创新意味着为客户创造新的价值,带来新的满足感。因此,组织并不是根据创新在科学或技术上的重要性来衡量它的,而是看它为市场和客户做出的贡献。他们认为,社会创新和技术创新同样重要。分期付款为经济和市场带来的影响,可能比20世纪绝大多数技术上的进步都大得多。 创新型公司知道,对于一个成功的新设想来说,最大的市场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在开发炸药的过程中,阿尔弗雷德•诺贝尔原本是想找一种更好的军用爆炸物,但硝化甘油太不稳定,不能用于制造炸弹或炮弹,但它却能在采矿、修路和建设中替代铁锹和铲子,用来开山劈石。IBM能够控制大型电脑市场,是因为它意识到,对电脑的最大需求,并不是来自科研和国防工业——大型电脑过去就是为这两方面的应用所设计的——而是来自计算工资、结算账单和控制库存等普通商业用途。 创新型公司并不是从“研究预算”着手的,而是以此作为结果。它们首先确定要维持业务稳定需要进行多少创新工作。它们假定现存的所有产品、服务、流程和市场都正在变得落后于时代——并且速度很快。它们尝试估算出现存事物变得过时的可能速度,然后确定出创新需要填补的“空缺”有多大,才能保证公司不走下坡路。它们知道自己的创新项目中,必须包括成倍于填补“空缺”所需规模的创新,因为最多只有不到1/3的设想可能成为现实。然后它们自然就可以了解最少需要进行多少创新工作,以及创新所需的预算是多少。 “但是,”一家非常成功的高度创新型公司的CEO说,“接着我还要把工作量和预算经费翻一番。毕竟,我们的竞争者不是傻子,而且可能比我们还要幸运些。” 聪明的公司知道,钱不能带来创新,只有人才能创新。它们知道,创新工作的质量远比数量重要得多。除非找到第一流的人才从事创新工作,否则它们一分钱也不会乱花。成功的创新在最初和最关键的阶段,往往并不需要大量金钱,而是需要几个很能干的人受到创新的鼓舞,愿意全身心地投入艰苦的工作。在创新设想获得证实之前,这类公司总是支持一个人或一支团队,而不是一个“项目”。 但这些组织同样知道,大多数创新设想,不管是多么出色,也永远不会产出“成果”。 因此,在策划、预算、期待和控制等方面,它们对待创新工作完全不同于现有的、正在经营中的业务。 典型的创新型公司有两套独立的预算方案:一套是经营预算,一套是创新预算。经营预算包括已经在做的所有事。创新预算包括要用新方法去完成的事,以及需要完成的新工作。即便是一家中型企业,经营预算也会有上百页内容。而即便是大型公司里的创新预算,也很少会超过四五十页。但高层管理者对这四五十页的创新预算,和对五百页的经营预算同样重视——通常是更为重视。 高层管理者对每套预算提出的问题不同。对于经营预算,他们会问:“为了让事业不至于垮台,最少要付出多少努力?”“为了实现最佳投入和产出之比,最少要付出多少努力?也就是说,实现最优化的平衡点是多少?”而对于创新预算,高层管理者问的是:“这是最合适的机会吗?”如果答案为“是”,高层管理者接着问:“在现阶段的资源条件下,这个机会最多能有多大的利用潜力?” 创新型公司知道,创新工作的回报,和正在经营业务的回报截然不同。从长期来看——在不少情况下是经年如此——很多创新没有“回报”,只有成本,但接着它们的回报却成倍增长。如果创新带来的回报没有达到投资的几百倍,那就算不上成功,因为创新的风险太大,回报过低是不划算的。 期望创新工作能稳定地带来每年10%的回报率和增长率(这是“合理财务管理”的标准)是相当愚蠢的。它对创新的期望过高,却又对它太低估。因此创新型公司并不把经营业务中的投资回报率应用于创新工作,也不会用这些指标来衡量一项创新设想和创新过程的合理性,或是用来衡量创新工作者报酬的高低。最古老的一条创新原则,大概是杜邦公司在60年前所总结的,即除非新产品或新服务已经投入市场两三年,并度过了婴儿期,否则不要把它们列入正在经营的业务指标中。 创新型公司还要对创新工作进行严密的控制。在创新型公司,人们从不谈论“创造性”——“创造性”是那些从不创新的人的口头禅。创新型公司谈论的是工作和自我约束。他们会问:“我们下一次应该从什么着眼点来检查这个项目?届时我们期望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该多久进行一次检查?”如果一个设想连续两三次没有实现目标,创新型公司不会说:“让我们加倍努力吧!”而是说:“我们是不是该干点别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创新型公司会主动放弃陈旧的、过时的、不再有生产力的东西。它绝不会说:“做工精良的马鞭子总会有市场的。”它知道人类创造出来的所有东西迟早都会变得陈旧过时——一般很快就会过时。它宁愿主动放弃过时产品,也不愿让竞争来淘汰它们。 因此,每隔3年左右,创新型公司就要检验一下每种产品、生产流程、生产技术、服务和市场的生存能力。它会问:“就我们目前所知,我们还会继续投入这种产品或服务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公司不会说:“让我们再研究研究吧。”而是说:“那我们该怎样退出呢?” 退出的方法之一是,在该产品或服务还能提供收益的时候,不再投入额外的资源,只是加以维持——20年前我给这种方式起名叫“摇钱树”。或是像日本人以前擅长的那样,为陈旧的市场和产品寻找一个新的、仍然具有竞争优势的用途或市场。要么就直接放弃。不要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越是想捞回成本损失就越大。对于组织来说,系统地放弃陈旧事物,是将其成员的视野和精力转向创新的一种必然方式。 很明显,我们正面临着这样一个时期:它对创新的要求和机遇,比我们记忆中的任何时期都要多——或许同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的50年同样多,在当时,新的技术和社会发明,平均每18个月就能孵化出新的产业。 电信、以微处理机为中心的生产流程自动化、办公室自动化、银行和金融业的快速变化、医学、生物工程学和生物物理学——这些只是正在进行快速变革和创新的领域中极少的部分。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进行竞争,公司必须积累大量资金,以此作为研究预算——即便在最不景气的时候也必须如此。但我们最需要的还是创新型组织的态度、政策和实践。 [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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