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至1940年的俄罗斯儿童文学是指苏联卫国战争结束前的40年间的儿童文学。这40年来,无论就作品的内容和形式来源,还是就作家队伍来说,都发生了巨变。30年代,形成了一个新的俄罗斯儿童文学繁荣期。20—30年代的俄罗斯儿童文学,一方面是20年代初露才华的作家到30年代拿出了一批可以支撑那个时代的力作;另一方面是强调趣味性乃是儿童文学不可或缺的艺术品格的同时,从当局需要角度竭力推崇那些富于思想教育意蕴的作品,旨在培养出新社会所急需的建设者和斗士来——苏联最终赢得卫国战争,从而为全人类做出巨大贡献,儿童文学是发挥了其潜移默化精神素质方面的历史作用的。
1900—1920年的俄罗斯少儿文学在接受各种影响中发展
19世纪末20世纪初,在俄罗斯,实验性的“社会主义革命”在形成和酝酿着。文学现象变得复杂起来。列夫·托尔斯泰和契诃夫这样的现实主义文学巨擘仍笔耕不辍。俄罗斯文学继续对世界产生着愈来愈大的影响。19世纪俄罗斯作家建立的传统又孕育了像蒲宁、维尔萨耶夫、库普林、阿·托尔斯泰这样的新一代作家。而高尔基和绥拉费摩维奇更多接受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影响,企图往俄罗斯文学传统里加进一些新质。
文学现象的复杂性就在于象征主义、唯美主义、自然主义、颓废主义、宗教迷信也在影响着俄罗斯儿童文学的发展。曾经影响过俄罗斯儿童文学的作家诗人中,有的知名度很高,象征主义倾向明显的阿·勃洛克(1880—1921)就是20世纪初期俄罗斯艺术地位显赫的诗人,他为幼儿出版了诗集《一年四季》(1913)、为中年级学生出版了诗集《童话》(1913)。前者描写大自然和动物,如《小柳树》《乌鸦》《小兔子》《破旧的棚屋》等,都写得真挚、明快、朴素、富于韵律感、朗朗上口,很受欢迎。他的儿童文学观并不沾染颓废色彩,他深深懂得文学对孩子的熏陶感染作用。他曾说:孩子是未来的公民,他们肩负着重建俄罗斯的重任。他写道:“在我们这个时代,用感伤情调来影响孩子是一种罪过,因为感伤只可能引发虚无、绝望、冷漠的情绪,使他们在生活面前一筹莫展。”应当一提的是当时有一本颇有影响的刊物《小路》(1906—1913),发表了勃洛克、索洛维叶娃、索洛古勃、列米佐夫、别雷、吉皮乌斯等人的大量作品。当时较有代表性的费陀罗夫-达维陀夫的主张通过自己办的刊物《萤火虫》《指路灯》《读书和娱乐》向社会宣传:“儿童文学作家如果懂得珍惜自己的创造力的话……他就应该远离一般文学(指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就不能让那些鄙俗和粗鲁的东西损毁那亲柔的儿童获取知识的小天地。”(《儿童文学之我见》,1906)在这种主张的影响下,甜腻腻的带有感伤情调的作品泛滥起来。同时,从美国传入的描写凶杀、斗殴的和无视正常人道德的冒险小说(多半以侦探纳特·平凯顿为主人公)遍布街头。当时,挺身而出与之做斗争的作家有高尔基、楚科夫斯基、阿·托尔斯泰、谢尔盖耶夫-采恩斯基、切尔内等。正是这些作家后来站在了苏维埃俄罗斯儿童文学的第一线。 在20世纪前20年的俄罗斯儿童文学中,产生过积极影响的作家有柯罗连科、绥拉费摩维奇、库普林、加林·米哈依洛夫斯基、蒲宁、安德列耶夫、阿·托尔斯泰、斯维尔斯基、捷列肖夫、德米特里耶夫、涅恰耶夫、什库列夫等。由于有他们的作品,俄罗斯儿童文学与社会生活的联系才没有断裂。 科普文学作品已经取得了自己的地位,像卡依戈罗陀夫、鲁巴金、龙凯维奇这样的著名自然科学学者为孩子们写了不少作品,其中,龙凯维奇的《在动物中间》尤得孩子喜爱。 一批重要作家在1900—1920年间向少年儿童提供文学读物 加林·米哈依洛夫斯基(1852—1906)是筑路工程师,与工人、农人的接触中深深了解了自己的祖国和人民,因此,他和同时代的作家马明-西比里亚克、契诃夫和加尔申的倾向很不相同,他更亲近高尔基。他的自传性中篇小说《焦马的童年》发表在1892年的《俄罗斯财富》第三期上,很快就成为俄罗斯少年的优秀读物。在勘察俄罗斯通往朝鲜的水陆交通线时,他怀着对朝鲜人民的敬意记录了60多则朝鲜民间故事,其中以友谊、爱国、求知内容的童话特别适宜儿童阅读。因此,高尔基对加林的作品评价甚高。 符·格·柯罗连科(1853—1921)是以作家—战士的身份和姿态走上文坛的。他为伸张正义和公理,为普通人的利益而斗争,反对专横和独裁。高尔基把他看成是“思想型的俄罗斯作家”,列宁则把他称为“思想合拍于潮流的作家”。柯罗连科于1885年出版的小说《在下流社会里》引起强烈反响,1886年就在《泉》杂志第二期发表了缩写版本,标题叫《地窖里的孩子们》。被少年们选择为自己的优秀文学读物的还有《玛卡尔的梦》《奇妙的姑娘》《盲音乐家》《我的同时代人的故事》。 《地窖里的孩子们》是柯罗连科杰出的儿童文学代表作,也是此一时期俄罗斯儿童文学最优秀的小说作品之一。作家真实细致地诉说饥病交迫中孩子们的不幸,热情歌颂生活在底层的人们的自由意志和美好心灵,这种心灵的美好足以感化处在上流社会中的许多人。《我的同时代人的故事》(1905—1922)是一部未竟之作,描写俄罗斯觉醒了的先知者们如何进行思想精神的求索,文笔生动。高尔基在给柯秋宾斯基的书简中高度评价了这部回忆录。克鲁普斯卡娅把柯罗连科称为最可敬爱的作家之一,他对孩子深沉的爱使他的作品成为了俄罗斯儿童文学最珍贵的一份遗产。 尼·捷列肖夫(1867—1957)在19世纪90年代与教育家蒂霍米罗夫相识后,开始了儿童文学创作,同时参加教育家主持的《儿童读物》《教育之页》出版工作。1894年,他按契诃夫的劝导到西伯利亚去熟悉那里移民生活的艰辛。“从西伯利亚回来,我写成了一系列西伯利亚生活的短篇小说,我第一次在厚本的杂志里发表我的作品。”(作家本人回忆录)1895年就出版了小说集《在三套马车上》,1906年出版了《中短篇小说集》,1907年出版作品集《在乌拉尔群山间》。这些作品集中,有好些是描述孩子并且是为孩子而写的,像《回家》《和上帝在一起》《米特拉奇的圣诞枞树》《贫困》等都是很有生活分量的现实主义作品。他的头一批作品就受到契诃夫、高尔基和其他作家的欢迎。在下新城,高尔基为孩子们举行圣诞晚会,捷列肖夫为其筹集了许多给孩子们的礼物,高尔基写道:“谢谢您的钱您的书,谢谢您……您手边还有《米特拉奇的圣诞枞树》的单行本吗?这里的孩子们常拿它作为朗诵读物,很喜欢它,并且很希望还能得到这样的礼物。”捷列肖夫还写了《三少年之歇》《话石头》《白鹭》《美味粥》《霞公主》《老鼠的保护者》等童话。这些富于诗意的童话是在外国童话和俄国童话的基础上写成的,表现了向善的主题。 亚历山大·依凡诺维奇·库普林(1870—1938)是20世纪初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就在这时期里,他对儿童文学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为孩子们写的《儿童公园》《在地层深处》《白毛狮子狗》都是本时期儿童文学名作。《白毛狮子狗》(1904)写的是老流浪乐师马尔腾·洛德热金,他驼躬的背上背一只破旧的小风琴箱,在海滨走村串镇,和他相依为命的是12岁的孤儿谢尔盖,他一手拿一卷表演用的小地毯,一手提着一只金翅雀笼,一只白毛狮子狗忽前忽后在他们身边跑着。他们就靠在街边村头给人们表演以糊口。这部作品在穷人和富人生活的强烈对比中表达了作家的思想。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孤儿被表现得勇敢而善良,对小读者极富魅力。《白毛狮子狗》还曾被搬上银幕。库普林1891年发表的《神医》写了一个医生使一个失去薪俸的小官吏的女儿起死回生的真实故事。库普林描写大自然、鸟兽的作品《椋乌》《在动物园里》《大象泽波》都写得妙趣横生,被反复出版。还有三部自传性作品也可供作少年文学读物。 蒲宁的短篇小说和叶赛宁的《早上好!》《冬天在歌唱》等一批诗篇,丰富了俄罗斯20世纪初期的儿童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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