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小说:
年,在英国作家托马斯·休斯(ThomasHughes)讲述男孩汤姆在著名的公立学校“如格比”(Rugby)的校园生活的小说《汤姆·布朗的校园时光》(TomBrown’sSchooldays,1857)问世近20年后,澳大利亚也出现了第一篇校园小说——罗伯特·理查德逊(RobertRichardson,1950—1904)的《春山谷的男孩》(TheBoysofSpringdale,or,TheStrengthofPatience)。之后至1877年,理查德逊相继又写了《冰冷的肩膀》(TheColdShoulder,1875)、《我们的初等数学老师》(OurJuniorMathematicalMaster,1876)和《威洛比学校的男孩》(TheBoysofWilloughbySchool,1877)。澳洲的儿童小说自此开始增添了校园小说这一类别。作者罗伯特·理查德逊是第一位出生于澳大利亚的小说家,他的这些小说都是关于男孩的校园生活的叙事。小说中的学校并不是“如格比”那样的大型公立学校,而都是一些规模比较小的私立学校,小说基于理查德逊自己在悉尼文法学校读书时的经历,不过情节和人物设置都从《汤姆·布朗的校园生活》中借鉴了许多。1897年路意莎·马克的《少女们:一个澳洲校园女孩的故事》(Teens:AStoryofAustralianSchoolgirls)背景设置在一所州立高中,这部小说算是比较早的关于女孩的校园小说了。
澳大利亚校园小说的出版在20世纪初,出现了一个长达十年的断裂,直到1910年后的十年间才开始繁荣发展,这种长时间的断裂及之后的繁荣发展,大概是由三个主要原因造成的:公立学校正日益引起公众的关注,特别是通过各种体育赛事;社会出现了对澳洲民族主义文学的需求,实际上这类文学作品的创作出版也在增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及澳洲新军团的事迹及体现出来的澳大利亚英雄主义影响并被应用到作家们的创作中。
年后,澳大利亚公立学校的建立呈稳定增长的趋势,至1918年,澳洲州府城市和主要宗教区域的每个教堂至少都有一所男子学校和一所女子学校。公立学校为校园小说提供了故事素材和背景,澳洲校园小说的出版就是在这一时期进入了黄金期。许多英国出版社设立在澳洲的分社所出版的校园小说也都是关于澳大利亚校园的,另外本土的出版社也开始出版校园小说,这为作家们提供了更多的机会。据统计,当时主要出版童书的沃德洛克出版公司(Wardlock&Co.)在1913—1930年间出版的25本童书中,有11本是校园小说。这一时期主要的儿童及青少年文学作家,如莉莲·皮克总共写了7本校园小说,而康斯坦茨·马克尼斯则以创作校园小说为主。1930—1944年间,由于大萧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影响,校园小说的创作再度发生断裂,这期间只有7本校园小说出版,直至二战结束,才有所复兴。这时出版的校园小说大都是系列小说,并且以女孩校园故事为主,三位重要的作家是安妮·布瑞肯(AnneBracken)、合作写作的保罗·怀特和戴维·布瑞滕(PaulWhite&DavidBritten)以及多拉·琼·波特(DoraJoanPotter)。
像英国校园小说一样,1875—1960年间的澳大利亚校园小说呈现出鲜明的“性别”特色,关于男孩和关于女孩的校园故事各有侧重。男孩校园小说注重探究以运动为核心的公共校园精神;而女孩校园小说则更关注学校教育对女孩成长的影响,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通常都是全方位发展的女孩,她们生机勃勃、聪明、爱好运动,并对学校的所有事物都感兴趣。下面分别来看:yipindushu.com
男孩校园小说
澳大利亚校园小说始于关注男孩们校园生活的故事,教室、操场、宿舍以及校园其他建筑的分布构成了典型的澳洲校园世界,小说描述的就是这个世界中,男孩们的各种琐碎、彼此之间的友谊、他们正在或将要面对的困惑以及体验着的种种兴奋。
公立学校的“校园精神”的体现成为早期男孩校园小说的一个焦点。这种校园精神的核心是“运动”,不过在1872年以前,澳大利亚还没有哪所男校采用公立学校运行的整套机制。因此,1875—1877年间,罗伯特·理查德逊基于自己的校园经验的4部小说,背景都设置在私立的走读学校或寄宿学校中,学校的规模也都很小,只有几位教师,除了《我们的初等数学老师》中的学生可以上到六年级,其他三篇小说中的学校只到四年级就得毕业。不过即使在理查德逊的小说中,“运动”也已经是一个很醒目的元素,在最早以私立学校为背景的理查德逊的其他小说中也是如此。故事以第一人称讲述,通常采用学校里某个特别有人缘受欢迎的男孩的视角,但这个男孩往往并非小说的主人公;主人公通常是一个游离于或者说被排除出校园中受欢迎的主流团体之外的男生,而这个主流团体的成员也基本上是校园里的运动高手。
最早施行公立学校理念的学校出现在墨尔本,因此最早将故事设置在公立学校的男孩校园小说也是以墨尔本为背景的。玛丽·格兰特·布鲁斯1915年的校园小说《迪克》(Dick)就讲述迪克在墨尔本一所英格兰男校的校园生活。小说中充满了男孩们横行霸道、抽烟、打架、夜宴以及无休无止的运动的叙述。
莉莲·皮克的一系列男孩校园小说也设置在一个虚构的墨尔本公立学校——圣维吉尔。小说以拓展公立学校的精神为主要的宗旨,圣维吉尔是以墨尔本的维斯利学院(Wesley)为原型的,圣维吉尔的校歌“离别之歌”就是维斯利学院的校歌。维斯利学院的校长阿德曼荪(L.A.Adamson)曾经是皮克的老师,圣维吉尔学校的校长汤普荪先生也是以阿德曼荪为原型的,皮克把自己对公立学校精神的意识和认识归功于这位老师。皮克就把圣维吉尔的校长塑造成一个将满腔的热情和心血倾注于学校的人。在《运动能人马克斯》(MaxtheSport,1916)中,这位校长对新来的男孩们讲:“只有尽最大的努力,你们才能从学校里获得最多,记住,你是一群兄弟中的一个,你们怎样,学校也就怎样。”在《圣维吉亚的杰克》(JackofSt.Virgil’s,1917)中,男孩卢梭霍华德则这样评价校长:“他对我们能否理解他那一套公共学校的理念以及我们能否达到其标准特别敏感。”
不过,虽然男孩校园小说中的教师形象变化多样——从难相处的、不公正的、能力不足的到才华出众的教师都有,但他们通常在故事中扮演并不重要的角色,只有那些有运动才能的教师才会对学生的生活产生比较大的影响。因为,在澳大利亚的男孩校园小说中,“运动”作为锻炼体魄个性、建构校园身份的方式以及刺激性、兴奋性事件的来源,一直主导着男孩们的校园生活。板球、网球、橄榄球、划船还有室内的各种体育比赛,对这些运动及赛事的细致描绘成为男孩校园小说的一个重要特点。圣维吉尔的校长对他的学生强调运动的重要性:“男孩最好的机会就是‘游戏’,不仅在运动场上,而且在校园的日常生活中。”这位校长最推崇划船运动,因为它是集体的运动项目,每个队员都必须团结合作为团体的荣誉努力,这是一项能培养无私精神的运动。在《最好的学校》(TheBestSchoolofAll,1921)中,主人公史密斯刚刚转学来到圣维吉尔,原来的学校和圣维吉尔举行体育比赛,史密斯则深陷究竟该忠于哪一边的冲突中。真正的运动精神和输赢在小说中也被检视,在《运动能人马克斯》中,对手学校的学生在与圣维吉尔的比赛中使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还试图给圣维吉尔的一位明星橄榄球队员下毒;而尤斯塔斯·鲍兰(EustaceBoylan)的《学校之心》(HeartoftheSchool,1919)讲述一所天主教男校改革成为一所墨尔本公立学校的过程,这种转变在学校赢得橄榄球首演赛后达到了高潮。
在公立学校逐渐成为澳大利亚的重要教育形式的过程中,大部分男校都开始注重发展有组织的运动、进行各类体育竞赛,并将此作为建构校园身份和校园精神的途径。相应地,男孩校园小说中的男孩们,对以运动为核心的校园精神的追求也总是优先于取得学业的成功,能否成为“运动人”是检测一个真正“白”人的试金石。
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对澳大利亚社会的影响也反映在这一时期的男孩校园小说中。莉莲·皮克、尤斯塔斯·鲍兰、简宁斯(R.G.Jennings)都在他们的校园小说中把战争作为强化公立学校价值和运动精神的手段,并以此探索澳大利亚的英雄主义和澳新军团(Anzac)的经验。战争被看成是一种凸显对澳大利亚和大英帝国忠诚的方式,一种对公立学校体系和澳大利亚国家性格的证明。莉莲·皮克的所有男孩校园小说都有战争的元素。《运动能人马克斯》中的马克斯准备参军,面对非常担忧的母亲,马克斯说:“您不是从小就训练我运动吗?现在检测的机会来了,难道您要让我失信于国家吗?”战争为男孩追求运动精神提供了更广阔的天地,同时,也为小说中行为不端的男孩们提供了修补他们性格的机会。《最好的学校》中的男孩林顿曾经敲诈过同学杰克,参军后在法兰西做出了重大的贡献;简宁斯的《人师》(TheHumanPeda-gogue)中的林埃克是校园里的坏蛋,他受波恩斯的《英格兰的号角》的感召,离开学校去参军了。
鲍兰的《学校之心》中的男孩皮特是个校园英雄,在法兰西战场上受伤。与皮克和简宁斯校园小说中强调的对英国的殖民式忠诚不同,鲍兰试图通过《学校之心》调和一种对立的公共校园精神,这种精神反对学校对母国大英帝国的忠诚,反对澳大利亚的天主教教义。《学校之心》中的皮特临终前称赞的是澳洲威士忌学院和曾经救过自己的维斯利学院的男孩们:“啊!这些男孩!他们有着伟大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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