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把重要观点早点儿亮出来吧:焦虑如同其他一切情绪,一开始是我们的朋友而非敌人。无论你是有神论者、进化论者还是两者兼有,你大概都不会否认,焦虑的存在是为了让我们警惕周遭环境中的潜在危险。打个比方:汽车仪表盘上安装有一组“哑光信号灯” ,提示你汽车有可能出现燃料或润滑油短缺、轮胎压力不足、雨刮剂不足等状况。这组灯之所以被如此命名,大概是因为聪明人对车上的这些重要功能本就十分上心。假如你车上的信号灯显示润滑油短缺了,就提示你发动机会有出现故障的潜在危险,它在说:“哥们儿,润滑油不够了,请及时支援。”
你将如何反应?你会忽略它继续开吗?你会从仪表板下拉出一把锤子把这灯砸个稀碎吗?你不会,因为你足够明智,能意识到这灯是你的朋友,如果你反应恰当,它会挽救你的车于危险之中。
再来说焦虑。当身体的哑光信号灯亮起时,它传达了这样一个信息:你所关切的人或事正面临威胁,请恰当反应,一如斯科特,他的信号灯是由“被学校开除”点亮的。当你的焦虑信号灯亮起时,你会做些什么呢?忽视它,该干吗干吗?用喝酒或服镇静剂来“打碎”它?或者,你会关注自己的焦虑,弄清楚你生命中关切的是什么,威胁又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将要采用的方法:学会了解你的焦虑,以便恰当地应对内心的哑光信号灯。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当焦虑信号灯亮起时,你的大脑发生了什么。 焦虑时大脑中发生了什么 要弄清焦虑——或者任何其他情绪——发生时大脑的精确运行机制需要来自神经科学方面专业而前沿的训练,甚至有了这些培训,也不足以解答所有细节。鉴于是自助性读物,我会使用简洁的概念让你容易理解。 焦虑在大脑中是如何运行的?让我们借用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院的解释。在你觉察到环境中危险(威胁)的刹那,你大脑的不同部分会立即接收到两组不同的信号。第一组信号所包含的信息被传送至大脑皮层,这是大脑中负责思考的部分。在这里,信息经过分析和解读,被确定为对个体有危险的、有威胁的还是灾难性的。 第二组信号被直接传送至杏仁核,这是大脑的情绪总部。在这里,常常在大脑皮层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威胁到底是什么时,恐惧或焦虑反应(战还是逃)就已经被直接触发了。比如说,一看到后视镜中的闪光,杏仁核就引发了焦虑和压力反应,根本来不及等待大脑皮层给出正确的反馈——这光其实来自一辆拖车而不是一个查车的警察。 杏仁核通过向神经系统发送战或逃的信号,使交感神经兴奋,从而引起心脏的供血量增加,将血液从消化系统和性/生殖系统中转移,以促使大肌肉群变得紧张,为抵抗或逃跑做准备。与此类似,应激激素如肾上腺素和皮质醇的释放量也大大增加,给身体提供能量,为感受到的威胁做战斗准备。与此同时,这种恐惧/焦虑/压力反应将“印刻”进杏仁核,以作为对未来危险的提前防护。换句话说,除非大脑本身发生变化,否则一旦它接收到来自后视镜闪光的信号,定会立即触发焦虑/压力反应,次次如此,无一例外。因此,面对焦虑已经成为日常生活——开车、购物、约会、打球——的常见反应这一事实,倘若你试图扭转局势,你其实是在与自己的大脑作战(原始内战),我们如何赢得了这样的战役呢? 乔舒亚的故事 乔舒亚(Joshua)是一个患有罕见胃肠道疾病的14岁高一新生,他的症状可不像腹痛、腹胀或腹泻之类那么“体面”,要命的是突然而至的反胃以及喷射性呕吐,可以想象,与其在同龄人面前丢脸,他宁愿被闪电击中。 在学校的每一天,乔舒亚都活在“今天我极有可能变成‘绿色喷泉’”的绝对恐慌里,这种假想场景被进一步灾难化为“我将沦为整个高中最大的笑柄”,这种可怕的念头驱使他来找我咨询。 情绪,包括焦虑,是我们观念的而不是客观事实的副产品。对乔舒亚来说,在学校里并没有发生过上述可怕的事,事实上也没必要真的发生,可是只要稍加想象,可怕的情景就栩栩如生,然后他就会焦虑得一塌糊涂。 接待乔舒亚让我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多年的情景:我将炒鸡蛋吐满了二年级的历史练习册(我猜我喜欢数学),也弄脏了当时附近的所有人、所有东西。基于他的困境,我讲这段往事与其说是为了恶心他,倒不如说是为了安慰他,更重要的是,让他看到我不仅能从那种痛苦中成功地挣脱出来,还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咨询师,帮助到其他呕吐者。 接下来我告诉他,焦虑其实就是关切+威胁:我们原以为存在着一个迫在眉睫的危险,可那是真的吗?它在哪里呢? 三次来访之后,乔舒亚不再来了,他加入了高中乐队。三个月之后,他又来了。我询问起他的健康状况、他的成绩,当然,还有他的焦虑。他摇摇头,耸耸肩,说再也不担心呕吐了,对他来说,那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想知道。 “你曾说‘危险在哪里呢’,你看,真的没有危险啊!” 经过乔舒亚的许可,我很骄傲地与你分享他的故事,同时也为我二年级的老师(忘了他的名字)没有羞辱我而向他致谢。 我们常常受到媒体误导,好像感受到任何不适都是不应该的,在“哑光信号灯”亮起时,服药、喝酒、过激行为可以让我们获得解脱,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们必须知道,焦虑是一种正常的情绪体验,我们的身体也将压力管理视作一个自然的过程。在中,我们不会提倡用适得其反的行为来回避焦虑,相反,我会让你明白正确处理焦虑的重要性,和我一起来探索“正常”的焦虑吧。 鲁思的故事 几乎所有人去看心理医生都是因为他快被某些东西搞得“全线崩溃”了,也正是这种绝望促使人们拿起电话,进行第一次咨询预约。 67岁的鲁思(Ruth)有两个身体健康、生活处于正常轨道的成年女儿。鲁思除了患有肺炎和慢性阻塞性肺病外,还有抑郁和焦虑症状。在医院里,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她向我述说不知道手头有限的钱能否让她熬过这些病症,还说花这些钱也许根本就不值得。鲁思病得很厉害,非常需要家人支援,但因为担心女儿们没时间或者不愿意来照顾她,她就觉得自己还能挺住。 鲁思的前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酒鬼。他爱发脾气,发了脾气就喝酒,喝醉之后更是暴怒无常。鲁思知道女儿们虽然自己从没挨过打,却从目睹父亲对母亲的暴虐行为中间接受到了伤害。直到有一天他打断了她左眼窝的骨头,她才永远离开了他。 对于鲁思来说,伤害已经造成。注视着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她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留下。她估计女儿们也不会帮她什么,毕竟,让她们经历那么可怕的童年,她已经难辞其咎,现在还能期望人家怎么样?正是想到这些,鲁思觉得无计可施。 以我不算匮乏的咨询经历来看,这些自称“全线崩溃”的来访者身上都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让他们“全线崩溃”的并不是事实,而是对事实的感知。于是,我们的目标就变成帮助这些人找到“可以搞定”的办法:如果焦虑可以搞定,生活就能正常运行;一旦不能搞定,就会全线崩溃。 就好比一个人一天到晚背着三盒东西来来去去,舒舒服服,没有一点儿问题,有一天老板又给他加了两盒,这让他难以承受,于是连人带盒子都摔了。如果我们帮他去掉最上面两盒,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你看,走过这场灾难,他便从“全线崩溃”状态恢复到了“可以搞定”状态。 回到鲁思的例子。她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理解她的困境(包括对女儿可能会怨恨和报复她的担心),给她一些开明的指导。 “给你女儿们一个一个打电话,告诉她们这些年你心中郁积的想法,为你那些已经做出的伤害和那些该做却没有做的善行向她们道歉,告诉她们你现在的需要。” 鲁思遵循了我的建议,也许是因为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一如预期,女儿们打消了她的疑虑,她们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感激她曾经的保护。在她身上,她们学到了什么叫勇敢,能在她需要时提供帮助她们觉得很高兴。 你看,一旦最上面的盒子被拿掉,鲁思便不再崩溃无助了。及时、良好的医疗照顾,假以时日她就能脱离疾患,恢复正常。 练习:从“全线崩溃”到“可以搞定” 要怎样才能将你的“全线崩溃”变成“可以搞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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