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小说:
动物,大概自《伊索寓言》以来,就成为英语圈童书世界最活跃的意象或形象。这是儿童文学一个长久丰富的传统,小说家用动物形象的目的也多种多样:或反映自然与文化的分裂,比如肯尼思·格瑞汉姆《柳林风声》中的鼹鼠、水獭、蟾蜍和老鼠;碧翠克·波特的彼得兔以及美国作家E.B.怀特《夏洛特的网》中诸多的农场动物等,这些结合了动物的本性和人的语言的动物扰乱而不是增强了人类与动物、成人与儿童的二元对立。他们也代表着一种对现代社会无情的技术现实的替换,表达了对人与动物之间更平等关系的欲求;或在对自然世界的书写中混合了一种充满浪漫色彩的对自然的尊重;或在20世纪末生态思潮的影响下倡议对动物特别是濒危动物的保护;还有的则是作家自然史书写的媒介……
澳大利亚独特的自然环境造就了它独特的动物群落,这为许多童书作家提供了灵感的源泉。常见的袋鼠、考拉、负鼠、毛鼻袋熊以及并不多见的袋食蚁兽、短尾矮袋鼠以及针鼹等等在童书中创造着引人入胜的情节。或以写实的叙述、或以浪漫想象的笔触,讲述动物们在自然界生活的动物小说在澳大利亚儿童文学中非常兴盛,这种状况几乎在澳洲儿童文学诞生之初就已经开始了。
澳大利亚的动物小说大体上分为三类,一类是“现实主义”的动物小说,叙事的主角是某种或某个动物。这类小说并不以拟人化的手法书写动物,它们并不说人话,通常以自然的方式行动举止;再一类是拟人化的动物小说,或者说动物幻想小说,如我们在幻想小说一节谈到的梅·吉布斯的《多多和袋鼠》等小说,其中的动物说着人的语言,不过行为举止大都还是遵循动物的方式;第三类则多出现在现代,小说叙事的焦点集中在人与动物之间的“互动”上,小说中的动物或者是完全保留了动物的性质,或者虽然保留了一些真实动物的元素性质,但它们可能会说人话,行为方式也像人一样。这些动物形象多少带上了“意象”的色彩。需要指出的是,这三类的划分不是原则性的,在具体的文本中,常常出现交叉重叠的现象,特别是在论及“人与动物的关系”这一点上。
世纪和20世纪头50年的澳洲动物小说通常把对自然史的介绍融合在一个想象的故事中。叙事充满了对澳洲本土动物的讶异。这些作品大都并非严格意义的动物小说,作品中的动物通常不是情节事件中的“行动者”,而是被观察者,是“对象化”的存在。yipindushu.com
爱德华·叟瑞荪(EdwardS.Sorenson)的《树荫鸟斑点和其他自然故事:澳大利亚鸟类和动物的生活史》(Spotty,theBowerandotherNatureStories:LifeHistoriesofAustralianBirdsandAnimals,1921),从标题就可以看出其澳洲自然历史写作的意图。小说以一只名叫斑点的树荫鸟(树荫鸟是澳大利亚特有的一种鸟)起始,分章讲述了负鼠曲炎、笑翠鸟杰克、澳洲野犬沃瑞嘎尔、鹪鹩鸟布鲁伊、巨蜥库尤瑞、凤头鹦鹉卡尔威、考拉鲍比以及一对澳洲鹤和鹳的故事。艾利克斯和凯特琳娜·金(Alex&CatherineKing)夫妇写的《澳大利亚假日》(Aus-tralianHoliday,1945)则是透过三个在丛林中漫步玩耍的孩子的眼睛,展示了澳洲丛林自然历史的发展。
一些作家试图通过对动物的书写来展现真实的丛林生活。亨利·拉芒德(HenryLamond)的所有小说都可以说是动物小说,体现着作者对野地(也包括一些家养的)兽类、鸟类等动物生活的认识和理解。拉芒德曾经做过林居人(Bushman),这种经历为他的小说提供了丰富的背景,其作品展现了一幅生动的20世纪早期荒原丛林生活的画卷。
不过,同样是用动物来展现澳洲丛林的风貌,拉芒德的动物观与早期的作家,如李夫人是不一样的。在李夫人的《澳洲历险记》中,斯宾赛船长用草编织了帽子,用袋鼠皮做成自己和马穿的鞋……在人与动物的关系中,人处于支配者和利用者的地位。而拉芒德的作品,在对待动物的态度上却表现得有些矛盾。比如在《野犬:一个逃犯的故事》(Dingo,theStoryofanOutlaw,1945)中的被人追捕的大野犬是个相当有技巧的猎犬;《大红》(BigRed,1953)中的专业袋鼠猎人拉瑞开枪把一颗子弹射进小袋鼠的耳朵以做标志,来观察袋鼠从幼年到成年的发展变化,小说尽管表现出对动物的勇敢智慧的尊敬,但也隐隐透着股残忍的味道。
实际上,如何看待人与动物的关系左右着作家在小说中书写动物的方式,作家的动物观也随时代发生着变化,因此,可以说,通过追溯小说家书写某种动物的变迁,一定程度上能够勾勒出澳洲动物小说的发展变化。
澳大利亚动物小说中,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动物主要有:袋鼠、野犬、考拉、毛鼻袋熊以及一些濒危的动物如袋狼、塔斯梅尼亚老虎等。下面就分别来探悉作家对这些动物的书写以追溯澳大利亚动物小说的发展历程。
是袋鼠。
袋鼠原产于澳大利亚大陆和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部分地区。其中,有些种类为澳大利亚独有。这种不会行走只会跳跃的食草动物种类很多,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长着长脚的后腿强健而有力。所有澳大利亚袋鼠,都在各种不同的自然环境中生活,从凉性气候的雨林到沙漠平原和热带地区。
袋鼠如今已经是澳大利亚国家的标志。对于澳洲土著,袋鼠一直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动物,袋鼠肉、皮、骨头以及腱是原住民重要的生活资源,在原住民口传的“梦故事”和宗教仪式中,也常常有袋鼠的身影。不过,欧洲人长期以来都把袋鼠看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早期的澳洲拓荒者把袋鼠描述为头像鹿,只是不带鹿角,身子像人一样直立,蹦跳起来又像狐狸的怪物。1770年,库克船长的“努力号”上的一个海员约翰·高尔在澳洲射杀了一只袋鼠,并剥下它的皮、割下它的头骨带回英国,被从未见过袋鼠的动物标本制作者制成标本展出,无数好奇的公众第一次观赏了这种来自澳洲殖民地的奇怪动物。
所以,不管是土著还是来自欧洲的拓荒者,澳洲人起初都把袋鼠看成是该捕猎、利用、袭击的动物,在前面提到的李夫人的《澳洲历险记》中,斯宾赛船长就用袋鼠皮给自己及自己的马做了鞋。早期关于袋鼠的动物小说基本上都围绕捕猎袋鼠的探险故事展开的。
戴文珀特·克兰德(DavenportCleland)的《白袋鼠:一个殖民生活故事》(TheWhiteKangaroo:ATaleofColonialLife,1890)讲述两个男孩:14岁的拉尔夫和他的表弟欧尼斯特在澳大利亚南部的丛林里捕猎一只白袋鼠时迷了路,后来他们遇见了土著,在他们的帮助下,射中了那只白袋鼠;亚瑟·弗瑞斯(ArthurFerres)的《第一只袋鼠:给男孩们的澳大利亚故事》(HisFirstKanga-roo:AnAustralianStoryforBoys,1896)也是讲述一群男孩放假时,在乡村的探险经历,叙事中夹杂了很多对德国人、土著、中国人及其他的种族主义色彩明显的评论,情节则以男孩们射杀鸸鹋、蛇及袋鼠的过程为主,其中不乏血腥恐怖的场面。
这两部小说中,行动的主体是人而不是动物,射杀袋鼠往往成为情节的转折点。作者在描述捕杀袋鼠的场面时,是以津津有味的态度,而不是同情反对的态度进行的。
时光列车进入20世纪后,这种情况开始有了变化,1908年高登·斯坦布斯(GordonStables)出版了小说《弗兰克·哈丁格》(FrankHardinge:FromTorridZonestoRegionsofPerpetual),小说的主角仍然是人——男孩弗兰克。他和自然学家简森及一群混杂的同伴出发去为简森打算在斯库伯格建造的博物馆采集动植物标本。叙事中充斥着对澳洲各种独一无二的植物和动物的评论,其中就包含了一些对猎杀袋鼠等动物的内疚感:“人和猎狗全速追击着四处逃窜的受惊袋鼠。它们温柔的、鹿一般的眼睛徒劳地乞求着仁慈。这些袋鼠被黑人射杀、棍打,然后被猎狗撕成碎片,而捕猎的黑人们兴冲冲地享受着这种残酷的运动。”
这种同情的语气到了20世纪30年代变得更清晰起来,小说叙事的焦点也开始集中于袋鼠身上,成为更名副其实的动物小说。沃特·保恩(WalterBone)1933年出版的《侯菩提:一只白化病袋鼠的历险记》(Hoppity:BeingtheAdventuresofanAlbinoKangaroo)就以一只叫侯菩提的袋鼠为主人公,讲述这只因白化病毛发发白,眼睛粉红,显得很稀罕的袋鼠如何逃避猎人的追捕的经历,其中不乏同情的语调。
多罗西·寇曲尔(DorothyCottrell)的《野地孤儿:袋鼠查特的生活和历险》(WildnessOrphan:theLifeandAdventuresofChut,theKangaroo,1935)也是以一只叫查特的袋鼠作为小说的主人公。1936年导演肯·豪(KenHall)还把这部小说拍成了电影。查特很小的时候,它的母亲被杀,袋鼠猎手汤姆把查特带回家。在汤姆和他的妻子的照料下,查特长成强壮而又性情温和的成年袋鼠。后来,查特和雌鹿“兰宝宝”被卖给马戏团,受到了残酷的对待。查特忍无可忍,杀死了扣押他们的人,逃到丛林野地,建立了自己的家庭。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寇曲尔虽然以动物为小说的主人公,但她并没有像一般儿童文学书写动物那样,在呈现查特对仁慈和残忍的反应时,并没有将其拟人化。这种写实的书写方式多少折射着一种新型的“动物观”:动物有其独特的情感方式,人的思维心理是无法取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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