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由此得出了自己基本的道德结论。为善,集中注意力,修复你能修复的,不要因为自己的知识而傲慢。尽力保持谦和,因为强权主义的骄傲会在不包容、压迫、折磨和死亡中体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如怯弱、恶意、怨念和仇恨,在指责他人和试图修复世界之前先看清自己凶残的内心。也许错不在世界,而在你自己。你失败了,错过了目标,这是你犯的罪,而这一切都是你在为世间的邪恶添砖加瓦。最重要的是,永远不要撒谎。
你应该将缓解不必要的痛苦视为一种关于善的人生准则:我会尽我所能地减少不必要的痛苦。这样你就能在自己的道德金字塔顶端放置一系列意在改善存在的预设和行动。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我们了解不这么做的严重后果。
将缓解不必要的痛苦当作自己的最高价值追求,等同于是在完善社会形态和优化个人心态。yipindushu.com
荣格认为建设这样的道德体系是不可避免的,即使这个体系有可能包含混乱和自相矛盾。对荣格来说,处在一个人道德金字塔顶端的是他的终极价值,是他深信和正在践行的东西。体现这个东西的不是一个事实,而是一个人格,或者更精确地说是两个对立人格之间的选择,是福尔摩斯或者莫里亚蒂、蝙蝠侠或者小丑、超人或者莱克斯·卢瑟、X教授或者万磁王、雷神托尔或者洛基。如果践行的目标是为了崇高的存在,那就是选择了善;如果是为了毁灭存在和散播不必要的痛苦,那就是选择了恶。
权宜之计是只考虑短期利益的盲目冲动,往往通过欺骗来实现,这样的行为不考虑后果,是狭隘、自私、幼稚而不负责任的。意义是比权宜更成熟的替代品,会在冲动被调节、整理和整合之后出现。当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性和内在运作价值结构相互作用时,意义就会显现。如果价值结构的目标是为了建立更好的存在,那么显现的意义将会是维系生命的。这样的意义能够缓解混乱和痛苦,让一切变得有价值,也变得更好。
如果你行为得体,这会整合你的今天、明天和未来,让自己、家人和身边的人受益。一切都会累积叠加、秩序井然,然后产生最大程度的意义。人类能够感知到这种累积,因为我们能够体验到超越当下由具象感官输入的东西。意义胜过权宜之计,能满足当下和未来的所有冲动,所以我们能够觉察到它的存在。
如果你相信自己虽然遭遇了不公平和痛苦,但是不应该就此产生对存在的怨念,那么你就能发现哪些事情可以帮助你减少不必要的痛苦。你会问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让一切变得更好一点,而你得到的答案可能包括处理未拆的信件,整理自己的房间,或者心怀感恩地为家人烹饪美味的食物。
当你遵循这样的道德义务,将改善世界作为终极价值的时候,就能体会到越发深刻的意义感。那种感觉不是幸福或者快乐,更像是在救赎你破碎而又罪恶的存在,在偿还你那难以想象的奇迹般存在所欠下的债务,在为自己作恶的七 苏格拉底的选择:追求意义,拒绝苟且 179可能性承担责任,主动成为善的传播者。
权宜之计是把骷髅藏在衣柜里,用地毯覆盖你刚刚撒下的鲜血,是逃避责任的表现。这是懦弱、肤浅和错误的选择,不断重复则会让人变成恶魔。追求权宜之计是在将你遭受的诅咒转移给他人或者未来的自己,而这会让你和世界的未来都更加糟糕。这样做的人毫无信仰、勇气和牺牲精神,意识不到行动和预设的重要性,也看不清组成世界的价值体系。拥有有意义的生活胜于得到想要的东西,因为你可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真的需要什么。意义是自然显现的,你可以为它创造前提条件,然后在它出现的时候跟随它,但你无法刻意地制造意义。
意义的出现表明了你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恰当地平衡了秩序与混乱,让一切都实现了最好的可能性。
权宜之计只会一时管用,它是及时、冲动而又局限的。相比之下,意义是将原本的权宜之计整理为存在的交响曲。意义是贝多芬的《欢乐颂》所传递的内容,是比言语更有力的表达,是诞生于虚无的优美旋律,其中每种乐器各司其职,训练有素的声音叠加其上,涵盖了人类从绝望到兴奋的所有情感。
意义产生于不同层次存在的完美协作。从原子到细胞,从器官到个体,从社会到自然和宇宙,当每一个层面的行为巧妙地相互促进时,过去、当下和未来就能被同时救赎和调和。意义的美妙和深刻就像是一朵从虚无中绽放、向阳光打开自己的玫瑰花蕾;意义是奋力向上生长,穿越阴暗的湖底并在水面绽放的莲花;意义是万物为了让现实得到不断深刻改善而共同进行的狂舞。当这舞蹈热烈到一定程度时,所有过去的恐怖和人性的痛苦挣扎都会变得不可缺失、重要万分,因为它们都成了创造神圣至善过程的一部分。
意义是终极的平衡。
一边是带来变化和可能性的混乱,另一边是创造规则的纯粹秩序。这种平衡通过混乱创造出更加完美的秩序,从而实现混乱和秩序之间更持久的平衡。意义是道,是一条丰富多彩的生命之路,是在爱和真理指引之下,你所到达的不受任何欲望侵扰的世外桃源。
追求意义,拒绝苟且。
你需要放下当前的预设和执念,甚至需要牺牲你最在乎的东西,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潜力,而不是始终停滞不前。
七 苏格拉底的选择:追求意义,拒绝苟且水3行武茂作换之存在究竟是好是坏?你需要冒很大风险,活在真相或谎言中,直面后果,然后才能得出结论。
如果你的生活不尽如人意,试着说真话;如果你拼命地坚持某种意识或者沉迷于虚无主义,试着说真话;如果你感到脆弱、无用、绝望和困惑,试着说真话。
我是在加拿大蒙特利尔的麦吉尔大学受训成为临床心理学家的。在校期间,我有时会和同学一起去道格拉斯医院,也是在那里,我们第一次直接接触到了精神病患者。道格拉斯医院占地数十平方公里,由几十栋建筑组成,为了保护员工和患者免受蒙特利尔无尽寒冬的影响,许多建筑之间都修有互相连接的地下通道。道格拉斯医院曾经收容了数百位长期住院的患者,但是随着抗精神病药物的出现和20世纪60年代大规模的去机构化运动,可长期收纳患者的精神病院被大量关闭,看似重获自由的患者往往会因此面临更加悲惨的流浪生活。当我在20世纪80年代初第一次来道格拉斯医院时,大多数患者已经出院了,留下来的那些病情最严重、性情最古怪的患者,聚集在遍布地下通道的自动售货机附近,看上去就像黛安·阿勃斯(Diane Arbus)照片里或者希罗尼穆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笔下的人物。
有一天,我和同学们站成一排,等待着负责临床培训的那个古板的德国心理学家安排任务。一位看上去虚弱不堪的长期住院的患者靠近队伍中的一位女同学,用友善和带点稚气的语气问她:“你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你们在做什八 不买醉鬼卖的东西:说真话,或者至少别撒谎 185么?我可以和你们站在一起吗?”青涩害羞的女同学疑惑地问我:“我应该跟她说什么?”我和她都被这个孤独可怜的人提出的请求吓了一跳,但我们很快便开始思索该如何回应,毕竟我们完全不希望流露出任何拒绝或者谴责的意思。
我们暂时进入了一个无法受任何社会规范指导的“无人之地”。我们都是刚接受临床训练的新生,并未准备好在精神病院里应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天真、友好的社会归属请求,特殊的情境也不允许我们和她随意闲聊。在这种正常社交规则完全不适用的情况下,我们应该怎么做?我很快判断出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为了不伤患者的面子精心编造一个故事,要么如实回答。“我们的小组只能带8个人”和“我们现在要离开医院了"算是第一种,这样的回答表面上看不会让任何人不开心,也可以掩盖我们和她的地位差异,但这是不诚实的,所以我并没有这样做。
我简单直白地告诉患者,我们是受训的心理系学生,因此她无法加入我们。这个答案凸显了我们和她的差异,也拉远了彼此的距离,比精心编造的善意谎言更冷漠。但是我有种预感,如果我撒谎,不论多么友善,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我的回答让那位患者垂头丧气了一小会儿,然后她似乎理解了什么,于是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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