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有了哲学,就能焕发精神,应当用精神的健康来促进身体的健康。心灵应让祥和愉悦展现在外表上,用心塑造身体的举止,使之端庄高雅、轻灵活泼、自信淳朴我家乡的葡萄园冰冻时,神父就下结论说,这是上帝降怒于人类,并认为全世界都在口干舌燥。看到我们战祸不断,他们一个个都叫嚷天下大乱,他们也不想想,在世界上的许多地区,人们仍然快快乐乐地生活着。尽管战争放纵任性,为所欲为,我却惊奇地发现了它们驯服和疲软的一面。有人头上挨了冰雹,便以为半个世界都在遭受风暴。
【米歇尔·德·蒙田】
我们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犯类似的错误,从而造成严重的后果与损失。然而,只有像在一幅画中的那样,看到大自然威力无比的形象,观察到我们母亲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发现不仅是我们本身,就连整个国家都不过是地球上的一个圆点时,我们才能对事物的大小作出准确无误的判断。yipindushu.com
这个大千世界是一面镜子,我们可以对镜自照,从而正确认识自己。有人还对其分门别类,使其更显得精彩纷呈。我希望世界是我学生的教科书,它容纳着各种各样的特性、宗派、见解、看法、法律和习俗,能够教我们正确地认识自己,发现自己判断力的不足与先天缺陷。看到国家历尽磨难,命运多舛,我们便明白个人的命运也不会出现奇迹。
多少英名、胜利和征服都被掩埋在遗忘中,如果我们自以为能名垂青史的话,那实在是可笑之极。人生如同庞大而繁杂的奥林匹克运动会:有些人为在比赛中争得荣誉而锻炼身体;有些人为挣钱,拿着商品到那里去销售;还有人只做看客,观看事态如何发展以及为何如此发展,观察别人怎样生活,以便对此作出评论,以此来调节自己的生活。
如果我们善于把生命的附属物界定在正确而自然的范围内,我们就会发现,在科学中,最优秀的往往是最不常用的,即便是常用的部分,有些广而深的东西也是无用的。最好把它撇在一边,而去遵循苏格拉底的教导,把我们的学习限制在实用性的范围内。要成为智者,那就行动吧。
不去深入生活的人,就像等河水退完才敢过河的胆小鬼,而河水是永不枯竭的。当我们教会了孩子怎样使自己变得更聪明更优秀之后,便可以教授他逻辑学、物理学、几何学和修辞学了。培养他的判断力,能使他更快地对所选学科融会贯通。授课方式可以通过闲谈,也可以通过书本讲解。老师可以让他阅读和课程有关的书本选段,也可以具体地讲解精神实质。如果孩子不善于读书,发现不了书中的精彩论断,老师就可以有的放矢地为他选择一些作家,根据不同需要提供不同材料。这种授课方法难道不比加扎的方法更容易也更自然?加扎授课时,尽说些晦涩难懂、索然无味的原理与空洞枯燥的词语,根本没什么能启发智力的有意义的东西。我说的方法则多是可以理解与吸收的东西,这样结出的果子一定硕大无比、更趋成熟。令人惊异的是,在我们这个时代,即使是颇有头脑的人,也把哲学当成是空洞乏味的字眼,认为不论从舆论还是实际效果上看,哲学都和无用处、无价值的东西一样,使孩子们难以接受。这真是大错特错。到底是谁给哲学戴上那张苍白可恶的假面具?其实,没有什么比哲学更轻松更愉快的了,它劝告人们愉快地生活。
心灵有了哲学,就能精神焕发,应当用精神的健康来促进身体的健康。心灵应让祥和愉悦展现在外表上,用自己的模子来塑造身体的举止,使之端庄高雅、轻灵活泼、自信淳朴。精神健康最鲜明的标志,就是始终快快乐乐。应该说,是三段论而不是哲学本身使那些仆人们身上沾满泥水与灰尘,那些人只用耳朵来学习哲学。哲学可以平息人们内心的风暴,教人们欢快,认识它不是通过某个假想的本论,而是通过自然而具体的推理。哲学以美德为宗旨,可美德并不像学校里说的那样,位于难以攀登的陡峭山峰上。那些和美德接触过的人,认为自己生活在富饶肥沃、满目鲜花的平原上。假如人们熟悉道路,依然可以通过绿树成荫、繁花盛开的路到达那里。那是十分快乐的事,那山坡舒缓平坦,仿佛通往天堂的坡道。
【米歇尔·德·蒙田】
美德至高无上、高贵尊严、典雅含蓄且富有情趣,它和乖戾、忧伤、畏惧、拘束水火不容。它听从人的本性,和运气、愉快为友。有些人因没有接触过美德,竟然就自作主张地把它想象为愁眉苦脸、吵吵闹闹、满脸怒容、威逼利诱的形象,还把它置于高山顶上,让其离群索居,周围则是遍地的杂草。
老师不但应教学生敬仰美德,还要敬仰爱情,使美德与爱情填满他的心灵。老师会对他说,把爱情当作永恒的主题,奥林匹斯山的诸神更愿意将汗水洒在通向维纳斯而不是雅典娜的道路上。当孩子自我意识刚刚崛起时,就应该把布拉达曼或昂热利克介绍给他当情人:一个美在璞玉浑金、积极主动、慷慨大方,虽非男性却充满阳刚之气;另一个美在纤柔娇弱、举止造作。一个是男孩装束,戴闪光的高顶盔;另一个着女孩服饰,戴饰有珍珠的无边软帽。假如他做的选择与弗里吉亚那位女性味十足的牧羊人相反,他就会觉得他的爱情富有阳刚气。
老师将给他上新的一课,让他知道,美德真正的价值与精华,在于简单、实用与快乐,它离艰难很远很远,不论幼童还是长者、头脑简单的人还是聪慧过人的人,都能一学就会。
美德使用的手段是规则,而不是强制。它的第一个宠儿苏格拉底有意放弃强制的做法,在自然轻松中获得美德。它就像母亲用乳汁哺育后代的快乐,它让快乐变得合情合理、真实纯洁。假如节制快乐,就使人精神振奋,兴致勃勃,假如它去除不应接受的快乐,就会使我们对剩下的更感兴趣。它把我们本性所需的快乐全部留给我们,非常宽裕,使我们得以充分享受慈母般的关怀,直到心满意足。
如果没有好运,它就干脆逃离甚至放弃,另外造就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摇摇晃晃,变幻不定。它善于成为豪富、强者和学者,躺在用麝香熏过的床垫上。它热爱生活,热爱美丽、荣誉与健康。它特定的使命,便是善于合法地利用这些财富,同时也善于随时地失去它们。
没有它,生命的任何进程便会违背常态,动荡不宁,丑陋不堪,只有暗礁、荆棘与怪物。假如有个学生很特别,爱听老师讲奇闻轶事,而不是讲一次快乐的旅行或劝诫;假如他的伙伴们听到咚咚的战鼓声便热血沸腾,而他却禁不住街头艺人的诱惑,返身去观看他们的表演;假如他对风尘仆仆地从战场凯旋而归兴趣不大,反倒愿意在球场或舞会上大出风头,那我也无能为力,只有劝说他的老师在无人时趁早把他掐死,或者让他到城里去做糕点,即便他是公爵的儿子。因为根据柏拉图的教导,孩子将来立足于社会,不应靠父亲的财产,而应靠自己的本事。
既然哲学把生活的学问教给我们,我们为何不把哲学教给孩子呢?黏土柔软湿润,应该立即行动,让轻快的轮子转动起来,把它加工成器。可往往是当人生进入尾声时,人们才告诉我们该怎样生活。许多人在没有学到亚里士多德关于节欲的课程前就已染上了梅毒,我们的孩子没有太多的时间,他们只在十五六岁前接受教育,之后便开始实践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应让他们学到必需的东西。给学生灌输复杂的诡辩论是错误的,应该把它从辩证法的教育中剔除出去,因为诡辩论不能使我们的生活得到改善。应该选择简单而合理恰当的哲学论述,它们要比薄伽丘描述的故事更易为人接受。
【米歇尔·德·蒙田】
孩子从吃奶时起,就能接受浅显易懂的哲学道理,这比读、写更容易。哲学既有适合老者的论述,也有适合幼童的道理。普鲁塔克说,亚里士多德在教他的大弟子亚历山大时,热衷教授他有关勇敢、大胆、宽容、节欲和无畏的训诫。亚历山大学到这一切后,亚里士多德就派他去征服世界,只给他三万名步兵、四千匹战马以及四万二千枚埃居,而那时他尚未成年。
普鲁塔克说,对其他艺术与学科,亚历山大也心怀敬意,称赞它们优秀高雅,不过按他的兴趣,却不会轻易产生将它们付之于实践的愿望。伊壁鸠鲁在给迈尼瑟斯的信中这样讲: “但愿学童不逃避哲学,老叟不厌倦哲学。”
我不愿人们把您的孩子当作囚犯,不愿把他交给一个性情压抑、喜怒无常的老师看护,不愿让他的心灵受到腐蚀,与其他孩子一样,每天学习十几个小时,像脚夫那样受罪。若他性格孤僻忧郁,过于死啃书本,而人们明知他这样做不值得,却仍姑息迁就,就会影响孩子对社交生活和娱乐活动的兴趣。
许多与我同时代的人盲目贪求知识,结果变得呆头呆脑,愚不可及。卡涅阿德斯醉心于书本,连刮胡子和剪指甲都无暇顾及,我不愿别人粗秽的言谈举止影响他的高贵。法国人的谨慎以前是人所皆知的,可是花虽开得早,却未能长久。即便是今天,法国孩子也是最优秀的,只是他们经常辜负人们的希望,一旦长大成人,便不再出类拔萃。有些有识之士说,学校多如牛毛,人们把孩子送进去,出来以后孩子就变得傻里傻气。
我们的孩子,无论是在一间书室、一座花园、一张餐桌或是一张睡床,无论是孤身一人还是有人陪伴,无论是早晨还是傍晚,他都有学习的机会,任何地方都是他学习的场所,因为哲学是他的主要课程,哲学的特点就是无时无处不在,这有利于培养人良好的判断力与习惯。记得在一次宴会上,有人请雄辩家伊索克拉底谈谈他的雄辩术,他的回答直到今天都非常有道理: “现在谈我会做的事不是时候,现在该做的,我却不会做。”因为人们在宴会上相聚是为了说说笑笑,品尝美味佳肴,这时候向大家介绍怎样利用雄辩术进行演讲或辩论,确实显得不伦不类,很不协调。其他学科也不适合在宴会上谈论,但哲学有一部分内容涉及每个人的义务与职责,几乎所有的哲学家都认为,不应该拒绝在宴会上和娱乐时谈论哲学,这可以让言谈显得高雅。
柏拉图把哲学请到了他的宴会上,尽管这里涉及的是哲学最精辟最实用的论述,但我们仍可以见到,它是如何以适应特定时间与场合的灵活方式使在场的人快乐的。
哲学于富人与穷人都有用,不论老少,谁忘了哲学,就会吃苦受累。
我们的孩子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闲得无聊。犹如人行走在画廊里,走的路要比实际路线多三倍,却不会感到疲劳,我们的课程也是见什么教什么,不管何时何地,完全融入我们所有的行动中,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进行,就连游戏与活动,比如跑步、格斗、音乐、舞蹈、打猎、骑马、操练兵器等,也都是学习的重要内容。
在塑造孩子心灵的同时,也要培养他们的举止和处事的技巧,以及健康的体魄。我们造就的不单单是一个心灵,一个身躯,而是一个人,不应把心灵与身躯区分开来。柏拉图说,不应训练其一而忽略其二,应用同等的态度对待它们,就像对待套在同一辕杆上的两匹马。柏拉图并没有对身体锻炼给予更多的时间与注意力,而是认为心灵与身体同样的重要。
【米歇尔·德·蒙田】
对孩子的教育应做到既严格又温和,不应像惯常的那样,不鼓励孩子们读书,而让他们感到不读书很可怕。我也不主张采用暴力和强制的做法,因为没有比暴力和强制更能使孩子智力衰退的了。如果你想让孩子有廉耻心和惧怕惩罚,就不要让他变得麻木。要使他不畏流血出汗,不怕严寒、狂风和烈日,藐视一切危险,教他在衣食住行方面不挑剔,对什么都要适应。但愿他不是一个漂亮纤弱的花瓶,而是一个健壮活泼的小男孩。
我是这样认为的,无论在我的孩提时代,还是在我的老年时期。最令我不快的,是我们大部分学校的管理方式。假如能多一份宽容,孩子受到的伤害也许就少一点,而现在的学校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囚禁孩子的监狱。
人们惩罚孩子直至精神失常。您不妨去学校看看,您会听到孩子的求饶声与先生的怒斥声。孩子们是那样的怯弱,所谓的激发他们的求知欲的教师手握柳条鞭,板着凶恶的脸,强迫他们埋首读书,这种做法难道不是极不公正、极其危险的吗?在这类问题上,人们应该看到,教师的专横跋扈——特别是对孩子的体罚——只会带来危险的后果。应该说,他们的教室本该是铺满鲜花和绿叶,而不是沾满鲜血的柳条鞭。
我们应该让教师洋溢着花神与美神的欢声笑语,就像哲学家斯珀西普斯在他的学校里所做的那样。他们收获之处,也应是他们玩乐之处。对孩子有益的食物应该用糖水浸渍,而充满苦味的则是有害的食物。
柏拉图在他的法律篇中,十分关注他所在城市青年人的运动和娱乐,对他们的竞技、唱歌和跳舞等都作了详细的记述。他说,古代这些活动是由阿波罗和缪斯所掌管的。在谈到体操时,柏拉图大加发挥,阐述了许多条规则,文学却很少提及,仿佛只是为了音乐才向人们介绍诗歌。
我们的习惯与举止应避免任何古怪与特殊,那是丑陋可憎的,会阻碍我们和社会的交往。亚历山大的膳食总管得莫丰在黑暗中会流汗,在太阳下会发抖,对此谁能不感到惊奇呢?有的人一嗅到苹果味,就像遭了火枪射击似的逃之夭夭,有人一见老鼠便大惊失色,有人一看到奶油就感到恶心,还有的人看到人们拍打羽绒床垫,肠胃就要翻江倒海般的折腾,就像日耳曼库斯见不得雄鸡,更听不得它们打鸣。这里面也许还包含着某种神秘的因素,可如果这些人能尽早注意,是能够克服的。
我的一些不良习性就是在受教育以后纠正的,当然也费了不少功夫。如今,除了啤酒,我吃什么都津津有味。趁年幼尚有可塑性,应尽可能地让孩子适应各种事物。但愿人们能控制意愿与欲望,大胆地培养年轻人对各种生活的适应能力,必要时,也可以让他尝尝没有规律的纵乐生活。
要按照习俗来训练他,他应对任何事都有一手,而不只是做好事。卡利斯提尼斯因不愿与主人亚历山大一起狂饮而失宠,对他的做法,就连哲学家也不敢恭维。我们的孩子就要同君王一起嬉笑玩乐,寻欢作乐。我希望即使是在作乐时,他也要精力充沛,大胆果断,比他的同伴胜出一筹。如果他不做坏事,应该不是因为缺乏精力或不擅长,而是自己不想干。不想做坏事与不会做之间有着天壤之别。这里我想向一位贵族表示敬意。他在法国循规蹈矩,毫不放纵。我曾问他,当他被国王派往德国,面对嗜酒的德国人,曾几次因为公务需要而喝醉?他回答说,他入乡随俗,曾先后三次喝得酩酊大醉。有些人就缺乏这种本事,因此,在和德国人交往时显得十分困难。我常常不胜钦羡亚西比德的超群本领,他善于随遇而安,适应各种习俗,也不怕对自己的身体不利。他时而奢华淫靡超过波斯人,时而勤俭朴素甚于斯巴达人。在爱奥尼亚时,他挥霍无度,荒淫放纵,在斯巴达时他粗茶淡饭,完全改变自己的习惯。我也想这样培养我的学生,让他们穿好穿坏都潇洒自如。
【米歇尔·德·蒙田】
付诸实践的人,比那些光说不做的人要可贵得多,在所有艺术中,生活的艺术是最重要的,要学会这一门艺术,就得在生活中去实践,没有捷径可走。这就是我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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